钢铁冢萤的锻造房里弥漫着铁屑的味道。
他戴着火男面具,手指粗糙却异常稳定,正用特制的砥石细细打磨那柄古刀。
他神情专注,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凝在刀刃上,周遭的喧嚣都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整个世界仿佛就浓缩在他与这把刀之间。
林启见状,招呼几人离开回去继续训练。
时间就在对练中缓缓流逝,期间不死川玄弥也加入了训练队伍,他无法使用呼吸法,但身体却异常强大,便专注于锤炼近身格斗的技巧,拳脚碰撞的闷响与挥拳带起的风声成了他训练时的背景音。
五天的训练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间便已结束,场中每个人的身影都比初来时挺拔了不少,无论是招式的熟练度还是气息的沉稳度,都有了肉眼可见的精进。
训练间隙,小铁捧着那柄精心打磨过的古刀快步走来,刀身还带着研磨后的微热,刀刃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林启接过刀,指尖抚过光滑的刀鞘,抽出日轮刀时,刀刃轻颤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冷冽的锋芒让空气都似被割裂。
他握着刀柄,眉头微蹙,开始在心里盘算这柄刀该交给谁使用。
自己显然用不上——他腰间那柄日轮刀本就品质上乘,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很快就能将其进化为赫刀,没必要再换武器。
继国缘一也用不上,当初召唤他时,便已完美复刻了他生前那柄伴随无数战役的日轮刀,刀锷上的花纹都与记忆中一般无二,早已是他最趁手的伙伴。
思来想去,林启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正擦拭刀身的炭治郎身上——这柄古刀,或许更适合他。
林启将刀递给炭治郎时,刀身随着递出的动作微微轻晃,刀面如镜,隐约映出少年眼底闪烁的期待。
他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林启先生,我...我真的可以用它吗?”
“拿着吧。”林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这柄日轮刀更适合你现在的呼吸法。”
...
时间来到后半夜,村里的家家户户灯火早已熄灭,人们也早已沉入了梦乡。
林间连虫鸣都敛了声息,唯有夜风拂过树梢的轻响。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一只通体惨白的坛子毫无征兆地从浓墨般的树影里浮现——坛身布满的纹路在月色下若隐若现,像活物般微微蠕动,坛口溢出的幽光闪烁了几下,便如鬼魅般穿过一段距离,悄无声息地滑入锻刀村的范围内。
“有东西接近!”藏匿在树林间的英灵猛地攥紧了腰间的日轮刀,鼻腔忽然涌入一股混杂着血腥味与腐臭的气息——那是曾让他血战过的上弦之鬼独有的味道。
显然,林启安排在此地的,都是生前与上弦四、上弦五拼死搏杀过的柱。
林启猛地从浅眠中惊醒,与英灵之间的联系传警示。
他瞬间起身,将隔壁几个房间的同伴叫醒,同时双目微阖,通透世界的视野如潮水般铺开。
视线穿透层层树影,他赫然发现除了那诡异的坛子,一处村子边缘的房顶还潜伏着一道扭曲的黑影,正如蜘蛛般飞速爬行。
两只恶鬼!
林启心中一凛,瞬间辨识出对方的气息——上弦之四半天狗,以及上弦之五玉壶!
“恋柱、霞柱!”林启沉声喝道,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们去北方,那里出现的上弦之五交给你们,不要忘记之前告知的情报!”随即转向身旁,炭治郎,祢豆子,玄弥,跟我来!我们对付另一只鬼!
话音刚落,几道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
玉壶在村内几处放下一只只坛子,他准备搜集制作“艺术品”的材料。
就在他又放下一个坛子的瞬间,两道身影挡在了他身前,正是匆匆赶来的恋柱与霞柱。
玉壶缓缓从坛子里冒出,泛白的躯干上覆盖着湿滑的青绿色鳞片,数对短小的手臂在身体两侧展开,脸上眼睛的部位长着两张嘴,而额头和嘴的位置长着两只眼睛。
“啊呀呀,没想到——刚摸进村就被逮了个正着呢。”玉壶尾音拖得又长又腻,喉间滚出一声似惋惜又似戏谑的轻嗤。
恋柱与霞柱的眼神在半空交汇,无需言语便已默契相通。
下一秒,两人腰间佩刀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清越的出鞘轻响。
两道凛冽的刀光骤然划破空气,带着撕裂风势的锐响,一左一右交错着斩向玉壶面门——恋柱的刀势如绯色流星般炽烈,霞柱的刀风则裹挟着霜雪般的寒意,刚柔并济间已封死了所有退路。
玉壶身形却如鬼魅般骤然消失,再现身时已出现在之前放置的坛子旁。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地上被刀风割裂的青石板,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这两人的呼吸绵长沉稳,握刀的手稳如磐石,绝非寻常鬼杀队成员。
念头刚落,玉壶脸上倏地绽开一抹邪恶而诡异的笑。
“可惜啊,”他慢悠悠地晃着脑袋,“这村子马上就要变成怪物的盛宴了,你们——顾得过来吗?”
话音未落,他身侧的坛子中,浑浊的黑水喷涌而出,化作数十条鳞甲泛着幽光的鱼型怪物,张着利齿嘶吼着扑向四周。
同时,在村内各处的坛中也出现怪物,想要在村内大闹一番。
玉壶抱着手臂退到阴影里,等着看那两人因村民惨叫而慌乱失措的模样,可视线扫过却猛地一僵。
二人只是将眼前的怪物迅速斩杀,便将视线牢牢钉在他身上,连余光都没分给村内怪物半分。
“你们——”玉壶刚要开口质问,耳后却传来一阵密集的利刃破风之声,转头只见那些鱼型怪物正接二连三地化作黑烟消散,每具残骸旁有一位带着面具的剑士。
他们手持日轮刀静立如松,刀刃上还滴落着怪物的黑血,显然是从一开始就潜伏在此。
玉壶心头一沉,知道今日讨不到好,再也维持不住从容,身形化作长蛇般的身影,拼了命地向着村外密林逃去。
此举正合恋柱与霞柱心意,他们对视一眼,脚下不疾不徐地跟上,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笃定猎物绝无逃脱可能。
...
另一边,林启带着几人堵住了在房顶上乱窜的半天狗。
青灰色的瓦片在他脚下簌簌作响,半天狗身形狼狈地在倾斜的屋顶上踉跄,棕色的衣袍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活像只被惊飞的败絮。
半天狗本就胆小如鼠,此刻更是浑身筛糠般发抖,尖细的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呜咽。
他猛地抬头,看清来人面容时,瞳孔骤然缩成针芒,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袍——亡魂都要从天灵盖里冒出来了!
那张脸在他记忆里刻满了上弦鬼的哀嚎。
“逃!快逃!”半天狗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四肢并用得像只受惊的壁虎,顺着房檐直往下滑,落地时踉跄几步,头也不回地往村外密林窜去,枯瘦的手指在地上抓出深深的痕迹。
林启脚下未作停顿,衣袂带起的风扫过墙角的枯草,几人呈扇形追了上去,脚步声在寂静的村道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直到身后的屋舍变成模糊的黑点,身前的树木密得遮了月光,林启才猛地脚下发力,身影化作一道残影,腰间日轮刀嗡鸣着出鞘,寒光快得只在空气里留下一道银线——“嗤”的一声轻响,半天狗还在往前冲的身体骤然一顿,从左肩到右腹,整整齐齐地裂成了两半。
断裂的身体还没落地,截面处突然涌出血肉,像是有生命般蠕动起来。
上半截身躯扭曲变形,赫然凝成怒目圆睁、面容狰狞的怒鬼,每一寸肌肉都绷紧如铁,仿佛下一刻就要迸发出雷霆之怒;
而下半截身躯却化作嘴角扬笑的乐鬼,步履轻盈似舞,同样壮硕的身材,却透着一股诡谲而欢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