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向荣站在长枪阵前,看着冲过来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长枪兵迅速变换阵型,第一排长枪兵半跪在地,枪尖斜指前方;
第二排长枪兵站立,枪尖与第一排交错;
第三排则将长枪架在第二排的肩上,形成三层密集的枪网。
这是东路军最擅长的“三段拒敌阵”,专门用来对付乱军冲阵。
“弓箭手,准备!”
虞向荣一声令下,阵前从永宁守营调来的二百弓弩手迅速搭箭拉弓,箭头对准了冲过来的人群。
当第一批家丁冲到阵前一百步时,秦开山喝道:“放箭!”
“咻咻咻!”
箭矢如雨点般射向人群,冲在最前面的家丁应声倒地。
一个手持大刀的家丁,刚想挥刀劈向箭雨,却被三支箭矢同时射中——一支穿胸,一支中肩,一支射穿了大腿。他惨叫一声,大刀脱手,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后面的人来不及躲闪,直接踩着他的身体向前冲,瞬间就将他踩成了肉泥。
“继续放箭!”
虞向荣继续冷冷下令。
箭矢一轮轮射向人群,前面的人不断倒下,后面的人却被推着,根本无法后退。
佃户们吓得哭爹喊娘,却只能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步步向前。
一个老佃户,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镰刀,被人群推到最前面,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枪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嘴里喃喃着:“饶命……我不想死……”
可他的求饶没有任何用处,后面的家丁一脚将他踹向前,老佃户踉跄着扑向长枪阵,枪尖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溅在枪杆上,顺着枪尖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洼。
“长枪阵,起!”
当人群冲到阵前三十步时,虞向荣再次下令。
第一排长枪兵猛地站起,枪尖向前一送,刺穿了最前面的十几个家丁。
那些家丁手里的刀砍在枪杆上,只发出“铛”的一声脆响,根本无法损伤长枪分毫,反而被枪尖顺势刺穿身体。
一个家丁想要绕过长枪,砍向长枪兵的手腕,却被第二排的长枪兵一眼看穿,长枪横扫,直接将他的胳膊打断。
家丁惨叫着倒下,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
虞向荣,这个当初厌战的流民,经过剿匪、河套之战洗礼,已经完全蜕变为一名合格的铁血将领。
范家的子弟骑着马,在人群后面督战,看到前面的人冲不进去,气得哇哇大叫:“没用的东西!给我冲!再冲不进去,把你们老婆孩子都剁碎了喂狗!”
说着,他扬起鞭子,狠狠抽向身边的佃户。
一个年轻的佃户被抽得皮开肉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转过身,手里的锄头朝着那子弟的马腿砸去。
只听“砰”的一声,马腿被砸断,那子弟从马上摔下来,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周围的佃户围了起来。
“都是你害的!”
“我们不想死!”
佃户们红着眼睛,手里的锄头、镰刀朝着他身上招呼,瞬间就将他砍成了肉酱。
这一下,人群彻底乱了。
佃户们不再向前冲,反而开始向后退,甚至有人拿起武器,朝着家丁们砍去。
“反了!反了!”
家丁们又惊又怒,想要镇压,却被混乱的人群冲得七零八落。
范永金站在府门楼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
他原本以为,就算这些人是乌合之众,也能拖延一段时间,可没想到,在东路军的长枪阵前,他们连两刻钟都没撑住,反而自相残杀起来。
“废物!都是废物!”
范永金怒吼着,转身冲进议事厅,想要带着金银细软从后门逃跑。
可他刚走到后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沈川亲率的骑兵,已经到了。
“手持兵杖者,诛!”
沈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冰冷而决绝。
范永金脸色煞白,他猛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几个亲信,咬牙道:“你们跟我冲出去!只要冲出重围,我保你们荣华富贵!”
说罢,他拔出腰间的宝剑,率先冲向后门。
可他刚推开后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排火铳手,火铳口黑漆漆的,正对着他。
“范永金,别来无恙啊。”
李通站在火铳手后面,手里拿着诏书,脸上带着冷笑。
范永金瞳孔骤缩,转身想要退回议事厅,却被身后的亲信们拦住。
“二公子,我们投降吧!”
一个亲信哭着说,
“东路军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打不过!我们都会死的。”
“投降?”
范永金怒喝:“我范家怎么可能会向一介军户投降?”
说着,他挥剑砍向那个亲信,亲信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亲信见状,再也不敢阻拦,纷纷四散奔逃。
“放!”
砰砰砰——
李通一声令下,前排十几支火铳同时开火,眨眼便将范永金肠子都打穿……
另一边,范建业也成了孤家寡人,他看着门外聚集的火铳手,又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知道逃跑无望的他,心灰意冷之下,猛地举起宝剑,想要自刎。
却被李通喝止:“沈将军有令,要亲手斩你狗头,你现在还不能死!”
话音刚落,几个火铳手冲上前,一把夺下范建业的宝剑,一托砸在他脑门上,将他五花大绑。
范建业挣扎着,怒吼着:“沈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火铳手们押着范建业走出后门,沈川正站在不远处的马背上,看着他。
“范狗,你勾结外藩,通敌叛国,残害我东路百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沈川的声音冰冷,手中的军刀缓缓出鞘,刀光在火把下闪着寒芒。
范建业看着沈川,眼中充满了不甘和仇恨,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沈川举起军刀,猛地劈下。
“咔嚓”一声,范建业的头颅落地,鲜血喷溅在地上,染红了周围的青石板。
解决了范建业,沈川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兵下令:“传令下去,清剿范家余党,凡参与叛乱者,一律就地正法!
府中的财产、田亩,全部登记造册,立即执行。”
“喏!”
亲兵领命,转身去传达命令。
沈川站在范府门前,看着远处的夜空。
夜色依旧深沉,但长街上已经有了零星的灯火。
百姓们听到范家已灭的消息,纷纷打开家门,探出头来,看着东路军的队伍,眼中不再有恐惧,反而多了几分感激。
张岑走到沈川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叹了口气:“沈将军,你终于为永宁府除了这颗毒瘤。”
沈川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方:“这只是开始,田、王、贾三家还在宣府其他地方兴风作浪,本将还要率军前去清剿,直到宣府太平,百姓安居。”
夜风卷起他的战袍,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