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一株普通植物比想象中困难得多。
陆瑶和风聆在阳台忙活了整整三天，才终于让那盆绿萝勉强达到了“次级能量节点”的最低标准。
过程堪称惨烈——最初的两天，她们报废了四盆绿萝。不是整株枯萎，就是莫名其妙长出一堆诡异的肉瘤状突起，有一次甚至引发了小范围的规则紊乱，让阳台的温度在五分钟内骤降了十度，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霜。
陆宸当时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控制力太差，能量输出忽高忽低。植物又不是法器，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陆瑶被说得脸红，风聆也羞愧地低下头。
但她们没放弃。
第三天，陆瑶调整了策略。她不再试图一次性注入太多能量，而是改用“点滴渗透”的方式——将冰核的能量稀释到千分之一浓度，以每分钟一滴的频率缓缓注入植物根系。同时，风聆则专注于用微量的地脉亲和力，在植物体内构建最简单的能量循环路径。
这一次，终于有了进展。
绿萝的主茎内部，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淡金色光脉缓缓成型。光脉从根系开始，沿着主茎向上延伸，在第七片叶子处分叉，形成一个小小的闭环。闭环成型的瞬间，整株绿萝轻微颤动了一下，叶片表面泛起极其微弱的金色光泽，持续三秒后消散。
“成功了？”陆瑶喘着气问。连续三小时的高度精神集中，让她额头满是汗珠。
风聆跳到绿萝边，仔细观察片刻，然后兴奋地点头。它用小爪子轻轻碰了碰那片有金色光泽的叶子，叶子立刻散发出更明显的金色光晕——虽然还是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这意味着，这株绿萝现在能够自主吸收环境中游离的微量地脉能量，并将其储存、循环。虽然效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至少，它成了一个合格的“次级能量节点”。
“不错。”陆宸不知何时出现在阳台门口，手里拿着一盒冰淇淋在吃，“虽然是最低配版的，但总算入门了。照这个速度，再改造个百八十盆，地下那东西就能多吃一口饭了。”
百八十盆……
陆瑶看了看阳台上有限的空位，又看了看自己因为精神力透支而微微发抖的手，突然觉得前路漫漫。
风聆却没有任何气馁。它跳回窝边，那里已经摆放着五盆新的绿萝——是陆瑶昨天网购的。它用喙轻轻啄了啄盆沿，然后转头看向陆瑶，眼中满是期待。
“今天先休息吧。”陆瑶苦笑道，“我快累瘫了。明天再继续。”
风聆理解地点点头，但眼神中的热切丝毫未减。
它等了三百万年，不介意再多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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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象限观测中心。
“古星语信号的分析有了新进展。”技术员调出一段复杂的频率图谱，“我们在破解了第二层加密后，发现信号中隐藏着一段……坐标信息。”
“坐标指向哪里？”高级院士立刻问。
“指向‘微声源’。”技术员顿了顿，“但不仅仅是位置坐标，还包括……一份‘权限密钥’的片段。”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权限密钥——这意味着，古星语文明在八千万年前，很可能对地球的地脉节点拥有某种程度的控制或访问权限！
“密钥完整度？”院士的声音有些干涩。
“极低，只有完整密钥的百分之零点三。而且这段密钥是针对‘微声源’这个特定节点的，无法通用。”技术员调出分析报告，“但密钥结构本身……与我们数据库中的地灵族能量认证体系有高度相似性。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九。”
又一个重磅信息。
古星语文明，竟然与地灵族有关联？
“继续分析。”院士沉声道，“我们需要知道，古星语文明与地灵族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他们现在发送这段密钥片段的目的是什么——”
话音未落，警报声突然响起。
“深空监测站报告！”另一名研究员的声音带着紧张，“目标探测器……加速了！”
全息投影上，那艘梭形探测器的图标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更新位置数据。原本预计四十二年的航程，按照现在的速度重新计算……
“新的抵达时间预估：二十一年零七个月。”系统冰冷的语音播报，“加速度超出常规推进极限百分之三百。探测器启动了某种……未知的加速机制。”
“原因？”院士厉声问。
“不明。但探测器在加速前，接收了一段来自地球方向的加密脉冲信号。信号源……疑似‘微声源’。”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地球上的节点，在主动呼唤探测器？
不，不对。
院士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古星语文明真的与地灵族有关，那么他们派遣探测器来地球，可能根本不是为了“观测”，而是为了……“回收”？
回收那个可能承载着地灵族最后火种的节点？
“立刻向议长办公室申请‘深空干预权限’。”院士当机立断，“我们需要在探测器进入太阳系前，至少弄清楚它的真实目的。必要的话……”
他顿了顿，艰难地说出后半句：“必要的话，考虑拦截。”
“可是院士，以我们的技术，拦截古星语文明的探测器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而且很可能暴露我们的存在——”
“那也比坐视未知存在进入地球要好！”院士打断道，“别忘了，地球上还有那位存在。如果探测器引发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命令在紧张的气氛中下达。
秩序象限的深空舰队开始秘密调动，三艘装备了最新隐形技术的侦察舰悄然驶离象限边界，朝着探测器预定的航道路线前方埋伏。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舰队出发的同时——
探测器内部，那块暗红色的菱形晶体，突然微微亮了一下。
晶体表面，浮现出一行极其古老的文字。
如果有人能读懂古星语，就会知道那行字的意思是：
“检测到地灵圣殿密钥片段……自动激活‘归巢协议’……最高优先级……”
探测器再次加速。
这一次，加速度让它的外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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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宸正在纠结晚饭吃什么。
外卖软件上，一家新开的川菜馆评分很高，但最新评价说“辣到怀疑人生”。另一家粤菜馆评分稍低，但承诺“不辣也能很美味”。
“辣还是不辣，这是个问题。”他瘫在沙发上，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就在他准备闭着眼睛随便选一家时，突然皱了皱眉。
“啧，烦不烦。”
他放下手机，看向窗外。
他的视线穿过城市，穿过大陆，穿过太平洋，最后落在深空中那艘正在疯狂加速的探测器上。
“归巢协议？”陆宸嗤笑一声，“一块破水晶也配叫‘归巢’？”
他当然“看”到了探测器内部那块暗红色晶体的状态，也读懂了那行古星语文字的含义。
所谓的“归巢协议”，其实是古星语文明在八千万年前，与地灵族签订的一项“遗产回收条约”。条约规定，如果地灵族文明灭绝，古星语文明有权回收他们遗留的所有重要设施和知识遗产，并承诺在适当的时候“重启”地灵文明。
听起来很美好，对吧？
但陆宸知道内情。
古星语文明所谓的“重启”，其实是将地灵族的遗产彻底解析、拆解，吸收进自己的技术体系里。至于地灵族本身？他们才不在乎。文明灭绝了就是灭绝了，所谓的“重启”不过是给自己掠夺行为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而现在，探测器检测到微声源传出的密钥片段，自动判定为“地灵遗产复苏迹象”，于是启动了最高优先级的回收程序。
不惜损坏探测器本体也要加速赶来，就是为了抢在遗产完全复苏前，将其控制、回收、拆解。
“想得挺美。”陆宸撇撇嘴。
他重新拿起手机，继续纠结晚饭。
至于那艘探测器？
让它飞呗。
反正等它到的时候……
陆宸想了想，突然有了个主意。
他放下手机，起身走到阳台。
陆瑶和风聆正在研究第五盆绿萝的改造方案，见他过来，都抬起头。
“哥，怎么了？”陆瑶问。
“没事。”陆宸摆摆手，然后看向风聆，“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有个坏家伙想抢走地下那个东西，你会怎么办？”
风聆愣了一下，随即浑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
它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愤怒和……杀意。
小小的爪子在空中用力一划，这次划出的淡金光痕持续了整整一秒，空气中甚至传来了细微的撕裂声。
态度很明确了——拼死保护。
“很好。”陆宸点点头，“不过以你现在的水平，真打起来估计连人家外壳都划不破。”
风聆闻言，有些沮丧地低下头。
“所以得变强。”陆宸说，“从明天开始，每天增加两小时的实战训练。我教你点……地灵族灵兽真正的战斗技巧。”
风聆的眼睛瞬间亮了！
陆瑶却有些担心：“哥，会不会太急了？风聆才刚恢复——”
“不急不行。”陆宸罕见地严肃起来，“有些东西，二十多年后就要到了。它得在那之前，至少拥有自保的能力。”
“二十多年？”陆瑶一愣，“什么东西？”
“没什么。”陆宸又恢复了懒散的表情，“你就当是个……加急快递吧。不过送货的可能不太友善。”
说完，他转身回客厅，继续纠结晚饭去了。
留下陆瑶和风聆面面相觑。
加急快递？
不太友善的送货员？
风聆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意思，但它听懂了“二十多年后”和“需要变强”。它跳到陆瑶面前，用喙轻轻啄了啄她的手，然后指向那盆还没改造的绿萝，眼中满是坚定。
它要加快进度。
不仅要改造植物，还要变强。
二十多年……
对于沉睡了三百万年的它来说，真的只是一眨眼。
但这一眨眼，它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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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陆瑶因为白天精神力透支，早早就睡了。
风聆却睡不着。
它站在阳台栏杆上，仰头看着星空。
它的地脉视觉已经比几天前清晰了许多。此刻在它眼中，星空不再是纯粹的黑夜，而是布满了无数细微的能量流——太阳风的余波、宇宙射线的轨迹、甚至遥远恒星散发出的规则涟漪……
而在这些能量流的深处，它隐约感知到了……
一个正在急速逼近的“点”。
那个点散发着冰冷、机械、充满掠夺意图的气息。
那就是主人说的“加急快递”吗？
风聆的小爪子紧紧抓住栏杆，翠绿的羽毛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它不怕。
三百万年前，它的祖先们没能守护住家园。
这一次……
它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地下深处，微声源似乎感应到了它的决心，轻轻“嗡”了一声。
像是在回应。
也像是在承诺。
阳台角落里，那盆改造成功的绿萝，叶片上的金色光脉微微亮起，将一丝微不可察的能量，注入风聆脚下的栏杆。
虽然只有一丝。
但这是它第一次，从自己创造的节点中，获得反馈。
风聆低下头，看着那片发光的叶子，眼中闪过一丝温暖。
它不再孤单。
它有要守护的东西。
也有……愿意帮助它的人。
这就够了。
深空中，探测器还在加速。
距离地球，还有二十一年零六个月。
时间，突然变得紧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