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在床上昏睡了整整十个小时才恢复过来。醒来时,虽然精神力依旧有些空虚,但脑海中那种触及法则的玄妙感悟却愈发清晰。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尝试凝聚那“时空琥珀”。
陆宸没有阻止她,只是提醒她控制练习强度,并且将目标从矿泉水瓶换成更轻、更小的物体——比如一粒芝麻。
“越是微小的目标,对控制精度的要求越高,消耗反而可能更小,适合你现在恢复期练习。”他如是说。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瑶的训练重点完全放在了“时空琥珀”上。从一粒芝麻,到一颗沙粒,再到一滴悬浮的水珠……她反复练习着如何更高效地构筑那无形的“时间隔膜”,如何更稳定地注入自身的时间流印记。
失败是家常便饭。力场崩溃、精神力反噬、甚至偶尔会引起小范围的短暂时间紊乱(比如让桌上的几张纸同时静止或无序翻动)。但在陆宸的护法和指导下,她总能及时调整,避免造成实质性破坏。
渐渐地,她的成功率开始提升,“琥珀”的持续时间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延长到了接近一秒!范围也从小小的芝麻,扩大到了硬币大小。虽然依旧稚嫩,但已初具雏形。
她发现,维持“琥珀”的关键,在于自身精神的高度“纯净”与“稳定”,以及对时间本质更深的理解。每一次成功的凝聚,都让她对自身能力的掌控力提升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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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陆瑶沉迷于“琥珀”修炼的同时,遥远的星空深处,那片“混沌变量”的漂流速度,似乎 …… 又加快了微不可查的一丝。其混乱的波动如同无形的触须,开始更频繁地扫过途经的虚无空间,留下短暂而扭曲的信息残响。
“命运纺锤”的“编目者”持续更新着数据,将其轨迹预测的置信区间 …… 进一步缩小,…… 并评估其与太阳系产生交互的 …… 可能性正在 …… 稳步增加。
“摇篮”总部,李悦面前摆放着越来越多关于深空异常的报告。虽然无法像高维存在那样清晰感知,但通过各种间接的天文观测和背景辐射数据分析,他们也能确认,一股性质未知、但显然充满恶意的宇宙扰动,…… 正朝着太阳系方向而来。
恐慌的情绪在“摇篮”高层内部悄然蔓延。面对这种尺度的威胁,人类现有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我们必须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以及……它是否会直接对地球造成影响!”最高评议团下达了死命令。
李悦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再次坐到了那台连接着“信息口袋”的终端前。这一次,她没有发送数据或求助,而是写下了一段更长的、带着恳切意味的文字,详细描述了“摇篮”观测到的深空异常,以及人类文明对此的担忧与无力,最后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否可以得到一些关于这股“混沌”势力的基本信息,以便提前准备。
她不知道那位存在是否会理会这种“软弱”的求助,但她必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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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客”咖啡馆内,陆宸一边监督着陆瑶练习(目标:同时制造两个独立的、米粒大小的“时空琥珀”),一边漫不经心地“浏览”着李悦发来的信息。
“混沌啊……”他咂咂嘴,“那玩意儿就像宇宙的垃圾场,什么乱七八糟的规则碎片、消亡文明的怨念、维度碰撞的残渣都有可能混在一起,形成这种玩意儿。没有固定形态,没有统一意识,行为完全不可预测。可能只是路过,也可能突然发疯一样撞上来,把沿途的一切都污染、扭曲成它的一部分。”
他随手从李悦的信息末端,…… 截取了一小段关于“混沌”基础描述的、无关紧要的信息流,…… 将其加密后,…… 原路 …… 塞回了“信息口袋”。算是回应了那份小心翼翼的求助。
至于更多的?他才懒得解释。能不能从中分析出点什么,就看“摇篮”自己的本事了。
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那缓慢逼近的“混沌”本身上。
“按照这个速度和方向……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就会进入太阳系外围的奥尔特云区域了。”他心中估算着,“到时候,其混乱力场可能会开始对太阳系的稳定产生一些……微弱的干扰。”
他看了一眼正全神贯注、指尖前方悬浮着两颗几乎静止的米粒的陆瑶,眼神微动。
“嗯……到时候,正好可以给这丫头上一堂关于‘信息污染’和‘规则抗性’的实践课。混沌的气息,对淬炼精神屏障可是有奇效的——当然,前提是别被它污染同化了。”
他似乎已经将这即将到来的宇宙级麻烦,规划成了妹妹下一阶段的“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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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林晓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心跳失序。
她刚才做了一个极其短暂却清晰的梦。梦中,她“看”到城市的夜空,…… 星辰的轨迹变得混乱而扭曲,……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 …… 随后,…… 无数扭曲、怪诞、无法理解的 …… 阴影与低语,…… 如同潮水般 …… 从天空的裂缝中 …… 渗透下来,淹没了大地。
没有火焰,没有废墟,没有金光。只有无尽的、令人窒息的混乱与疯狂!
这梦境的感觉,与她之前预知的任何灾难都截然不同!充满了……纯粹的、无序的 …… “恶意”!
她颤抖着拿起床头的画笔,凭借记忆将梦中那混乱星辰的景象快速勾勒在速写本上。画完的瞬间,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仿佛仅仅是描绘那景象,就耗费了她巨大的心力,并沾染了某种不洁。
她看着速写本上那扭曲的星图,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又……又要来了吗?这次……是什么?”
她下意识地想给陆瑶打电话,但看了看时间,还是忍住了。她将速写本紧紧抱在怀里,蜷缩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她知道,自己看到的,绝非偶然。
而这一次的威胁,似乎比冰冷的秩序……更加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