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匆匆回到家,将自己在那幅《明日窗口》前的发现和短暂的意念交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宸。
陆宸听完,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丝“总算没白教”的赞许神色。
“能自己察觉到,还知道立刻切断联系稳住屏障,不错,有进步。”他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点评道,“那玩意儿确实是个‘坐标’,也是个‘诱饵’。”
“诱饵?”陆瑶不解。
“嗯。”陆宸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那背后的东西,想通过林晓那丫头作画时无意识凝聚的灵性,加上你这种‘时间亲和’个体的感知作为引信,把它的一部分‘秩序规则’烙印到现实里。一旦成功,那幅画就会成为一个稳定的通道或者……‘冰核’,开始缓慢地同化周围现实,将其纳入它的‘秩序’体系。”
他顿了顿,看向陆瑶:“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陆瑶愣了一下,没想到哥哥会反问自己。她仔细想了想,试探着回答:“把它……毁掉?”
“简单直接。”陆宸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治标不治本。毁了这幅画,它还能通过别的方式,找别的‘灵视者’或者利用别的契机重新投射。而且,打草惊蛇。”
“那……加固林晓的防御?或者警告她远离那幅画?”
“林晓的滤网挡不住这种层面的规则渗透,最多减缓。警告她也没用,那东西已经和她的一部分灵性绑定了,除非废掉她的能力,否则甩不脱。”陆宸否决道。
陆瑶有些没辙了:“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谁说要放任了?”陆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既然人家好心送了块‘磨刀石’过来,不用岂不是浪费?”
他看向陆瑶,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这东西,正好拿来给你练手。”
“我?”陆瑶指着自己,有些难以置信。连哥哥都说那东西麻烦,她一个刚学会走路的新手能对付?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陆宸白了她一眼,“我会看着。你的任务,是尝试用你自己的力量,去‘干扰’、‘延缓’甚至‘解析’那个‘冰核’的凝聚过程。不用你摧毁它,只要你能成功拖慢它的成型速度,就是胜利。”
他解释道:“这种基于规则的力量,最重‘精确’和‘时机’。你的‘时间’能力,恰好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扰它的节奏。这既能锻炼你对能力的精细化运用,也能让你提前熟悉这种诡异敌人的手段,算是一举两得。”
“可是……万一我没控制好,反而加速了它的成型呢?或者被它污染了怎么办?”陆瑶还是有些担心。
“有我在,你怕什么?”陆宸嗤笑一声,“放心大胆地去试。记住,你的目标是‘干扰’和‘学习’,不是‘战胜’。感觉到精神压力过大或者屏障不稳,就立刻撤回来。把它当成一个……会还手的高级沙包。”
陆宸的自信感染了陆瑶。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她知道,这是哥哥给她的一次重要实践机会,也是她必须迈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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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陆瑶在陆宸的护法下,开始定期“拜访”那幅《明日窗口》。
她不再试图用感知去直接接触画作深处的“冰核”,而是像哥哥指导的那样,运用“时间减缓”的能力,…… 极其精妙地 …… 作用于“冰核”凝聚过程中,那些细微的规则链条交织的 …… “关键节点”和“时间间隙”。
这如同在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里, gently 地投入一颗颗微小的“时间沙粒”,打乱其固有的节奏。
起初,她的干预效果微乎其微,那“冰核”的凝聚几乎不受影响。而且每次尝试,都会引来“冰核”本能的反击——一股试图冻结她意念的冰冷秩序之力,让她精神屏障波动不已,需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复。
但在陆宸的指导和一次次失败总结下,她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她发现,并非所有节点都适合干扰,有些节点异常坚固,强行干预只会引来猛烈反击;而有些节点则相对脆弱,是规则链条临时拼接的“薄弱处”,在这些地方施加微小的时间扰动,效果最好。
她开始学会“阅读”那“冰核”凝聚的“时间图谱”,寻找最佳的干预时机和位置。
几天后,她第一次 …… 成功地 …… 让那“冰核”的凝聚速度,…… 产生了肉眼(感知)可见的 …… 一丝 …… 迟滞!虽然只延缓了不到零点一秒,但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突破!
陆瑶兴奋不已,陆宸也难得地给了句“还行”的评价。
然而,就在陆瑶逐渐掌握干扰技巧,以为能慢慢磨掉这个“磨刀石”的时候——
“摇篮”总部,李悦面前的监测屏幕,再次爆发出刺眼的红色警报!
太平洋深处那个坐标的侵蚀速度,在平稳了数日后,…… 毫无征兆地 …… 陡然 …… 加快了数倍 !监测数据显示,陆宸布下的封印,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 变得稀薄!
照这个速度,最多……二十四小时!封印就将被彻底突破!
同时,画廊内对《明日窗口》的监测也显示,画作深处的“冰核”,其活跃度和凝聚速度,…… 也同步 …… 急剧提升!仿佛太平洋那边的本体,正在不顾一切地加速降临!
李悦脸色煞白,立刻将这条万分紧急的信息发送了出去。这一次,她甚至顾不上加密格式,直接用了最醒目的标红字体:
“太平洋坐标即将失守!疑似主体强行降临!画作‘冰核’同步激活!请求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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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陆宸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信息,也感知到了太平洋那边传来的、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的冰冷秩序波动,以及画廊画作中那骤然亮起、仿佛要破画而出的“冰核”光芒!
他脸上的懒散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玩不起了?想掀桌子?”
他看了一眼旁边因为感知到骤然加剧的危机而脸色发白的陆瑶,冷哼道:
“也好。理论课结束。”
“该上实战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