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奕如同旋风般冲过走廊,猛地推开学园长办公室厚重的大门,口中高喊:
“德丽莎!你醒醒!别被……”
话音戛然而止。
辰奕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办公室中央那个身影,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勒个去!这……这是德丽莎?!)
眼前之人,脸庞依稀还是那张熟悉的、带着些许稚气与可爱的容颜,此刻正微微闭着双眼,眉头轻蹙,仿佛在承受着什么。
然而,视线向下移,辰奕瞬间就凌乱了。
那不再是记忆中娇小玲珑、堪堪到他腰际的萝莉身形。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高挑修长、曲线玲珑的成熟女性躯体,丰腴饱满,比例完美,隐约带着几分阿波尼亚那种圣洁与丰饶并存的神韵。
她身上覆盖着一套风格独特的服饰——整体偏向肃穆的修女袍款式,包裹得相当严实,长裙曳地,领口高束,却偏偏在剪裁和某些细节处,透露出一种禁欲与性感交织的矛盾美感,威严中透着致命的吸引力,完全是一副“威严的大人”模样!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德丽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天蓝色的瞳孔,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少了几分往日的灵动,多了几分神性的漠然与威严。
她注意到了门口的辰奕,修长白皙、如同艺术品般的手指轻轻抬起,朝着辰奕的方向微微一伸。
嗡——!
放置在墙角的誓约犹大发出一声轻鸣,瞬间分解、重组,化作一柄造型古朴华丽、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十字长剑,飞入她的手中。
她单手握剑,剑尖遥指辰奕,声音虽然依旧是德丽莎的音色,但语调却冰冷而神圣,不带丝毫感情:
“辰奕,你来此,意欲何为?”
辰奕看着这判若两人的德丽莎,又感知到那虽然收回但依旧弥漫在办公室内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约束”气息,强压下心头的震撼和吐槽欲望,直接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和责备:
“我来干什么?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律者了!而且是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律者吗?约束之律者!能在一定范围内无效化甚至剥离崩坏能和其他能量的天敌!”
他指着周围:“你还在圣芙蕾雅学园里面直接张开结界?你是真的疯了吗?!你让那些还在学院里的孩子们怎么办?让芽衣、布洛妮娅、温蒂她们怎么办?她们的力量都会被你的领域压制甚至剥夺!”
(虽然她们现在不在这里就是了。)
“德丽莎”握着犹大长剑的手微微一顿。
辰奕提到“孩子们”这个字眼,似乎触动了她意识深处某些牢固的东西。
她眼中的金色光晕波动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她微微歪了歪头,这个略带困惑的动作,终于显露出几分属于原本德丽莎的稚气,与她现在成熟的外表形成了奇特的反差。
“孩子……们?”
她低声重复,一手不自觉地捂住了额头,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挣扎的神色。
“我……这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晕晕的……而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声音带上了一丝真实的困惑和别扭。
“视线……好像变高了?胸前……沉沉的……辰奕,你是不是给我挂了什么奇怪的水气球?”
辰奕:“……”
(水气球?!我特么……)
看着德丽莎(姑且这么称呼现在的她)那副有点呆呆的、尚未完全适应和清醒的模样,辰奕知道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他立刻抓住对方意识暂时恢复清明的机会,快速说道:
“你没挂水气球!你这是……呃,身体因为律者化发生了一些‘显着’的变化!简单说,你长大了!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里太危险了,你的力量无意识散发都会影响整个学园!”
话音未落,辰奕背后数条柔韧的能量触手瞬间弹出,精准地缠住了德丽莎(现在应该叫“大德丽莎”?)那纤细却有力的腰肢。
“诶?等等!辰奕你干什——”
“走你!”
辰奕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触手发力,直接带着她,撞破了办公室那面巨大的强化玻璃落地窗,在无数玻璃碎片折射的阳光中,如同一道流星般冲天而起,朝着远离圣芙蕾雅、远离人群的荒芜之地疾飞而去!
“我的窗户——!!维修经费!!!”
被触手捆着、在空中高速飞行的德丽莎,第一时间发出的不是惊呼,而是对经费的心疼呐喊。
“我赔!十倍赔给你!”
辰奕头也不回地保证,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有些模糊。
一路无话(除了风声),直到飞离了圣芙蕾雅很远,下方逐渐出现荒凉的戈壁景象,辰奕才稍微放缓了速度。
他看了一眼身旁虽然被触手捆着,但已经不再挣扎,只是好奇地看着下方风景的德丽莎(大号),决定试着沟通一下。
“喂,德丽莎,”
辰奕开口,语气轻松了些。
“现在能说说吗?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想不开……呃,我是说,怎么就变成律者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崩坏,最想保护大家的吗?”
提到这个,德丽莎(大号)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她回想起了那个宁静午后,突如其来的自我怀疑与虚无感,那种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找不到自身存在意义的emo时刻……
“我……我只是突然觉得……”
她低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和委屈。
然而,配合她现在这副成熟冷艳、身材傲人的御姐模样,做出这种类似于“闹别扭”的倾诉姿态,反差感强烈到让辰奕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一个身材火爆、威严十足的御姐,用德丽莎的声音和语气说自己“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了,好空虚”……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德丽莎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现在状态和情绪表达之间的不协调,那股羞恼之意更甚。
她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自己变成这副样子(虽然好像……也不赖?但就是很羞耻!),还有刚才办公室被撞坏的窗户……都是这个可恶的辰奕!
“都怪你!乌鸦嘴!乱说话!”
她恼羞成怒,抄起手中一直握着的誓约犹大(剑形态),也不管自己还被触手捆着,朝着近在咫尺的辰奕就挥砍过去!
“喂!讲点道理啊!怎么又怪我……嗷!”
金色的剑光闪过,辰奕身上瞬间多了几个透明的窟窿(对于他能无限再生的身体来说,这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他一边象征性地“惨叫”着,一边继续调侃:
“哟,力气不小嘛!看来‘长大’了就是不一样!不过砍人别砍脸啊,学园长大人!”
“你还说!闭嘴!”
“哎呀,这边再来一剑!对称点好看!”
“去死吧!变态大叔(即使长大了,称呼依旧没变)!”
看着德丽莎虽然羞恼,但挥剑时眼神清明,显然意识已经基本恢复,只是需要发泄一下情绪和适应新身体带来的冲击,辰奕心中稍安。
他一边嘴上不停,用插科打诨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默默地让她砍着,权当帮她消耗一下体内因为律者化而澎湃却不太稳定的能量,顺便让她出出气。
等到德丽莎砍得有点累了,气息也平稳了不少,脸上那层因羞恼而起的红晕渐渐消退,辰奕才收敛了玩笑的表情,触手轻轻将她放下,自己也停了下来。
两人悬浮在一片荒凉的戈壁滩上空。
“好了,气消得差不多了吧?”
辰奕看着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大德丽莎”,正色道:
“现在,我们得好好谈谈了。关于你现在的状态,关于约束的权能,还有……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