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嘴刚要辩驳,麦莉威严冷冽的目光朝他猛地刺过去,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就被他咽了回去。
牧炎给这家人灌了迷魂汤了?
个个胳膊肘都朝他拐!
明明自己以前才是最讨他们喜欢的那个啊?
“他言之凿凿说我违停全责,我嘴笨说不过他,我脑子还蠢想不出办法。”牧炎越说越委屈,抬眼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麦莉,“您不来,我都打算自己把车拆了让他进去。”
“我操!”伊沉气笑了,无声低骂一句,实在忍不住轻嗤:“这话你是真好意思说啊,茶不茶啊你……”
麦莉二话不说直接朝伊沉走过去,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直接揪住了他的耳朵:“行啊,你能耐了,现在自立门户了,有点臭钱了,就学会欺负人了?”
“疼疼疼……”伊沉皱着眉抓着麦莉的手想解救自己的耳朵,郁闷控诉:“奶奶,您怎么能信他不信我呢?”
麦莉冷哼,松了手:“他一看就是老实人……”
“老实人?”伊沉本来搓着耳朵,听见这三个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置信,指着牧炎不可思议道:“他是老实人?奶奶,您老人家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吧……”
话还没说完,麦莉又赏了他一个爆栗,伊沉疼的头往回缩的时候还撞上了车框,捂着头龇牙咧嘴半天。
麦莉上了迈凯伦,启动车子,手伸出窗外往后摆了摆,示意伊沉倒退。
伊沉此刻有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心酸和恼怒,瞪了麦莉的手几眼,抬眸看牧炎的时候,牧炎正低头逗着伊人。
感觉到伊沉恨不得杀死他的目光,轻飘飘抬眼朝他递去一个“跟我斗,你纯找死”的眼神,单侧眉尾轻轻往上挑起,充满了不屑和嚣张的意味。
似乎在说:“有种,你过来干我?”
伊沉气的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绷着脸左手手指用力一指牧炎,这才认命的倒车,等麦莉把车停在了香檀路上,他才踩油门回家。
路过牧炎身边的时候,手在车内给牧炎竖了个中指。
牧炎看着他铁青的脸色被上升的车窗慢慢遮住,憋在心里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
此刻就像喝了冰镇汽水般通体舒泰,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眼底闪着狡黠又畅快的光,只觉得连呼吸都带着扬眉吐气的甜。
“叔叔,你笑什么?”伊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小手指戳在了他的嘴角。
“因为开心。”牧炎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开心?”伊人懵懵懂懂,“是因为太奶奶、教训了三舅舅吗?”
“不是,”牧炎摇头,眼底闪着可以忽略不计的晶莹,眼里的雀跃漫开层层叠叠的幸福和满足,叹道:“是因为我有避风港了。”
“还有我,”伊人感觉到他的情绪,突然严肃起来,举起手发誓,奶声奶气郑重道:“叔叔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牧炎看着她举起两根手指的“耶”,被她的可爱萌到了,忍俊不禁,低声笑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那你以后要帮我对付你爸,因为你爸老欺负我。”
“……”伊人犹豫着,想不通爸爸为什么会欺负这么好的叔叔,但是,肯定爸爸错,于是用力点头:“好,他欺负、你,我就、就打他。”
走过来的麦莉听见伊人的声音,笑眯眯捏了捏她的脸,好奇地问:“你要打谁啊?”
“秘密。”伊人搂着牧炎的脖子,神秘兮兮笑着,头往牧炎脸上一歪,抿紧嘴唇看着奶奶眨了眨眼。
“秘密啊,那太奶奶不问了。”麦莉宠溺地笑了笑,手轻轻搭着牧炎的胳膊:“走,我们回家。”
牧炎点点头,跟着麦莉往回走。
回了家,客厅依旧热闹,欢声笑语混着电视剧的声音,热腾腾的气氛把身上的寒凉蒸的瞬间干燥。
“伊人,奶奶先抱着你,让叔叔先去洗漱。”舒诗从牧炎怀里接过孩子,才看着牧炎说:“本来之前有给你准备了房间,但是阿泽非要你跟他住一间。”
“妈,不用麻烦,我跟阿泽住就好。”牧炎笑着应声,南宫泽是懂他的,分开住多难受。
“也好。”舒诗弯着浅浅的眉眼,“阿泽房间很宽敞,也够你们两个人住。”
牧炎又看了一眼其他人,礼貌试探:“那我先上去洗漱?”
家里人纷纷点头,他才上了三楼。
南宫泽没想着这会儿有人上来,吓了一跳,扯到了身上的伤,低声痛呼了一声。
牧炎立马关了门反锁上,看见他腿上早就愈合的疤有些红肿臌胀,心慌的走过去查看南宫泽的伤口。
他眉眼间都是浓烈的心疼,闻见南宫泽身上浓郁的雪松香,便问:“你是不是又泡澡了?”
“最近太累了,想着泡个澡放松一下,不小心睡了一会儿,就泡的久了些。”南宫泽小声解释,他低头看着腿上的疤:“这伤口早就愈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动作大了还是会扯着疼。”
牧炎单膝跪着,昂贵的羊毛地毯吞没了他膝盖的重量,触感柔软而微凉。
这个高度,让他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被迫仰视眼前这具仅披着浴后水汽的躯体。
南宫泽就站在他面前,仅着一条深色的平角内裤,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着热意和湿润的清香。
几颗未擦干的水珠从他樱花粉卷曲的发梢滚落,沿着颈侧滑过锁骨的凹陷,一路向下。
掠过饱满却不夸张的胸肌,划过那排列整齐、块垒分明的腹肌,最终隐没在裤腰紧束的、劲瘦的腰腹深处。
从牧炎这个仰视的角度,视线慢慢从他小腿往上寸寸辗转,冲击力无以复加。
笔直的长腿是力量和美学的极致结合。
大腿肌肉匀称而紧实,线条流畅地收束至膝关节,小腿的弧度利落漂亮,彰显着常年格斗训练铸就的爆发力和稳定感。
它们像文艺复兴时期大师雕刻刀下的杰作,带着温度与呼吸,牢牢扎根于柔软的地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