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似合理又意有所指的话让南宫泽没有立马答应,一阵头脑风暴。
他们给自己的硬盘,恐怕没有真正的名单,或者不是全部的名单。
这样一来,牧炎要回华夏就容易多了。
南宫泽不动声色往叶珊后腰看了一眼,衣服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求你!”叶珊虽然是恳求,语气却是半点没有求人的意思,“否则我会拖死你们每一个人。”
“我尽力。”南宫泽应下了。
“不能尽力,是必须!”叶珊指甲嵌入了南宫泽手腕的肉里。
南宫泽有点恼火:“我连自己都不敢保证能活着回到华夏……”
“我不管,你必须答应我。”叶珊说。
“行,我答应你。”南宫泽觉得自己不答应,叶珊会不休不止。
“你发誓,如果你做不到,你就身首异处,家破人亡。”叶珊死死地盯着他。
南宫泽低声怒骂:“这么恶毒的誓亏你他妈想的出来!”
“答应我!”叶珊咆哮。
再不出去房子真要塌了。
南宫泽咬了咬牙,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洛千熙在吼完南宫泽那一嗓子后,余光瞥见院墙那里的牧砚迟动了几下。
阔步走过去查看牧砚迟的情况,听见呼吸声时阴阳怪气感叹:“祸害遗千年啊?这都没把你炸死?”
控制威力让人受伤又不让人死,不像雷诺的风格,倒像是牧炎的风格。
牧砚迟特别想一拳揍洛千熙脸上,可实在没有力气,只能艰难翻身坐起来:“洛千熙,你是故意的,故意在这儿设了圈套,想把参与蚀骨的人和获利的人都一网打尽。”
洛千熙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在这儿设圈套的可不是我,是牧炎。”
“你们都是华夏的卧底!”牧砚迟仰头看他,笃定地说。
“卧底?”洛千熙对牧砚迟的脑回路不可置信地笑出了声,“我要是卧底,我妈都能乐的活过来找我唠上三天三夜。”
“你不是牧炎也是!”牧砚迟现在看谁都像卧底。
牧炎那手段比锅底还黑,能是个屁的卧底。
洛千熙沉吟思考。
牧炎在这儿设了个圈套,利用物流和货轮给国际刑警提供掩体,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跟华夏投诚,以便于能跟华夏谈条件,让他以后能自由入境华夏。
可眼看着这锅乱的不成样子了,谁输谁赢还说不准。
不如借牧砚迟的嘴告诉那些人,动他们蛋糕和坏事儿的人都是牧炎。
这样一来倘若各方势力还有秋后算账的机会,不管是雷诺死了,还是蚀骨这条线被连根拔起,这其中可就没有自己半点干系了。
“你说对了。”洛千熙蹲下身看着牧砚迟,压低了声音:“牧炎就是华夏的卧底,可我不是,我有把柄在他手里,所以我才不得不配合他。”
“什么把柄?”牧砚迟显然不信。
“我妹妹在他手里。”洛千熙谎话张嘴就来。
这个把柄足以让牧砚迟动摇。
洛千熙谁都不在乎,一向冷血,共情能力还差,人死在他面前他连眼睛都不会眨,除了他那个妹妹。
传言都说想让洛千熙心甘情愿认怂,只要把他妹妹捏在手里就行。
可这么多年,想这么做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但是牧炎不好说,他连华夏军警都敢利用,还能成功,要抓洛千熙的妹妹,也不一定是难事。
可牧砚迟已经不相信洛千熙了,他冷哼一声,讥诮质问:“你想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干净?”
“对。”洛千熙坦诚点头,扭头看了一眼从里面抱着孩子,搀扶着叶珊正要走出来的南宫泽。
“他也是卧底,不然牧炎怎么可能和他谈上恋爱,自古正邪势不两立。”他声音很低。
再扭回头来看着牧砚迟时,声音放得更轻:“你仔细想想,从苏家倒台到牧家失势,再到岑家被连根拔起,牧炎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牧砚迟盯着他,没吭声。
“牧炎不是卧底的话,犯得着死盯着你们不放吗?”洛千熙又问。
牧炎死盯着bhc和蚀骨不放,对于他的身份和处境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他是卧底,那么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牧砚迟对洛千熙的话将信将疑,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才最容易让人相信。
“我能安排人制造混乱,就能安排人送你们出境。”洛千熙打着商量,“前提是你要告诉接应你的人,这一切都是牧炎干的。”
“突然的暴动是你……”牧砚迟惊愕,那可是跟国际刑警作对,“你怎么敢的?”
“嘘——”洛千熙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把声音压成了气声:“我能送你和你儿子离开,只需要你动动嘴皮子把我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我相信,这难不倒你。”
牧砚迟心动了,可洛千熙嘴里难有一句实话。
在一个坑里栽一次是不小心,栽两次是大意,栽第三次,那就是纯活该和愚蠢。
但是只要他送自己和儿子离开,到时候怎么和那些人说,还不都是凭自己一张嘴吗?
想从这里面摘出去?
做梦!
“我答应你。”牧砚迟见洛千熙站起身,下了决定。
洛千熙没说话,手背在身后跟他比了oK的手势。
南宫泽抱着孩子走到他面前问:“接下来去哪儿?”
“这么相信我?”洛千熙意外地笑了笑,“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不是信你。”南宫泽说,“我是信牧炎。”
“恋爱脑啊?”洛千熙嗤笑,放轻了声音,意味深长提醒:“他可不是好人,你还是多留个心眼儿。”
南宫泽不想搭理他。
洛千熙看了一眼叶珊,指了她一下:“你是一起走还是单独行动?”
叶珊看了南宫泽怀里的孩子一眼:“孩子在哪儿,我在哪儿。”
“行。”洛千熙点了一下头,指了一下牧砚迟,“那你去扶他。”
叶珊没动。
“去啊。”洛千熙见她不动,笑着调侃:“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害羞啊?”
叶珊犹豫半天,还是去扶了牧砚迟,把他胳膊架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听见了牧砚迟期待中带着一丝不安的声音。
“珊珊,别信徐江的话,救你父母,我一直都是真心的,我对你也是,我发誓。”
是不是真心的,叶珊心里有一杆秤。
可不代表,牧砚迟的真心里没有掺着自己接受不了的假意。
“有些男人嘴里的誓就跟纸糊的灯笼没区别,一戳就破。”洛千熙一边拆台一边往院门那边走过去,“谁信谁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