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个好心的姑娘把我送去了医院，我手机掉海里了，找了个小卖部给左行打电话才知道牧炎去京都了，我怕他出事，所以来不及联系你们直接开车去了京都……”
万林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疑惑地问：“不是，我那辆兰博基尼扔京都了，你们俩都没查过那辆车吗？查了应该知道我在京都啊。”
宋堇愧疚又无力地叹了口气：“没有。因为牧老大去京都，阿泽应激，我们违反联盟规定私自查徐江和牧老大的消息，严重违纪，差点被踢出联盟……”
“联盟？什么联盟？”万林问。
“红客联盟。”宋堇解释，“成员不得以红客联盟组织名义或成员名义发布公告、政治性言论、反动言论等。不得对国内站点实施攻击，不得利用自身技术进行危害网络安全的行为，不得从事违法、有损公共道德或以满足个人利益为目的活动。”
“哦，好吧。”万林不明觉厉，“那我那辆车估计在京都都生锈了吧。”
“没有。”宋堇说。
“啊？”万林疑惑。
“被偷了。”宋堇说。
“被偷了？”万林惊讶。
“嗯，车玻璃被砸了，被人叫了个拖车的拖垃圾站卖废铁了。”
“操，这也行？”万林震惊，若有所思嘀咕：“我十五那年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你说什么？”宋堇有点没听清。
万林说：“没什么。”
宋堇“哦”了一声，往他怀里靠了靠：“你不是把遗产都转赠给我了吗？所以那边的警察抓到小偷之后，审出来了，就给我打电话问这件事怎么处理，那会儿我正难受呢，就说算了……”
“算了？”万林惊呼，“你知道那辆车多少钱吗？就这么算了?”
宋堇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浑身抖了一下，万林连忙抱着他拍了拍：“吓到你了吧？我的错，我的错。”
他说着想了想，叹了口气：“算了就算了吧，可能也是个走投无路的，才会偷车，要是有的选，谁愿意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还不都是为了活着。”
“嗯，我也这么想的。”宋堇点了点头。
两个人聊个天把一身的火气和激情都聊散了，也没了继续的兴致。
万林搂紧宋堇，在他额头落下晚安吻才说：“睡吧，不早了。”
“嗯。”宋堇紧紧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过了大概五分钟，宋堇突然喊了一声：“木木。”
“嗯。”万林闭着眼睛应，眼皮酸的有点睁不开了。
“就是……你有想过……”宋堇说的很小心，怕自己的话戳到万林的痛处。
“有话就说。”万林疲惫的呼出一口气，“我们之间不用吞吞吐吐的。”
宋堇想了好久还是没忍住，一鼓作气问出口：“你有想过装义肢吗？”
这话问出口宋堇就后悔了，万林的呼吸明显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顿住了，宋堇恨不得把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捡起来吞回去。
“对不起……”
“想过啊。”
宋堇的抱歉和万林无所谓的声音同时响起。
万林吸了吸鼻子：“刚才鼻子有点堵，憋了会儿气，好像有点感冒了。”
宋堇松了一口气，把被子往万林那边匀了匀，用被子包紧了他：“有感冒药吗，我去给你拿。”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万林抱紧了他。
宋堇没再坚持。
“这事儿你不用管，牧炎都安排好了，早就联系了专业的假肢师和康复治疗师。”万林也拉了拉被子把宋堇包好。
“那就好。”宋堇有些高兴。
万林笑了笑：“他巴不得我明天就站起来蹦，我还觉得坐轮椅挺好的，每次看见那些人来跟我汇报事情的时候，就有种皇帝坐在轮椅上指点江山的感觉，牛逼大发了。”
听着万林无所谓还带着调侃的语气，宋堇知道他是发自内心接受自己截肢的事实，并且始终保持乐观的心态。
好像对他来说，少了一条腿也不过是换种方式走路而已。
可宋堇会难过，会心疼他的遭遇，会心疼他不得不接受的释然。
感受到脖颈有泪染上去，听见宋堇吸鼻子的声音，万林拍了拍宋堇的背：“比起那些连站起来机会都没有的人，我能有定制义肢的机会，能慢慢恢复行动，已经够幸运了。”
他越安慰，宋堇越难受，还很委屈，替自己，也替万林，他就一个爱人，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不公平。
“哭什么？”万林摸了摸他的眼角，“只是少半截腿和一只脚而已，又不是少了心气儿，以后该干的事照样能干，该护的人照样能护得住。”
宋堇闷声闷调：“我就是……心疼你，特别特别心疼。”
万林满足地笑了好一会儿：“心疼我以后对我好点，多给我做几顿糖醋排骨，你自己说的以后养我，可不能亏待我。”
“做，给你做一辈子。”宋堇心情被万林带着愉悦的音调带着也扬了起来。
“那我能多点几个菜吗？天天吃糖醋排骨有点腻。”万林开始提要求。
“可以。”宋堇点头。
“那我要吃王八，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要。”
“好。”
“绿的、白的、红的、紫的，能吃的也都要。”万林说。
“行。”宋堇没忍住笑了。
“还有你，我也要。”万林突然放轻了声音，满是温柔缱绻的郑重和笃定。
“嗯……”宋堇说，“现在吗?”
“不然呢？”万林翻了个身。
于黑暗中摩挲他的脸，手指拂过他的眉骨，落到他耳廓，托着他的脸抬起他的下巴，缓缓吻下去。
宋堇认真地回应，舌尖试探轻碰的瞬间，带着欲拒还迎的调戏，几次之后就是偎唇啮齿的缠绵和舔舐……
……文字出去玩了。
这床质量不好。
这床声音太吵。
这床有病。
这床……欠揍！
床上的两个人，更欠揍！
牧炎瞪着眼睛听着隔壁那细微但是很清晰的动静，这一刻想的是：万林怎么没真死在弯海呢……
拿过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你们不发出动静能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