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重新酝酿瞌睡:“他27了,比你大了七岁……”
“六岁半。”南宫泽纠正他。
“……”南宫陌有点无语,“将近七岁……”
“六岁半。”南宫泽强调。
“……”南宫陌强压下梗在胸腔的气,睁开眼睛瞪了南宫泽半天,妥协了:“六岁半,这将近七年的……”
他顿了顿,无奈叹气,闭上眼睛之前改了口:“六年半的差距,他走的路、经的事,本就比你多了好些年。恶劣的成长环境能磨砺出一个人的血性,激发一个人全部的潜能。可温室能轻易磨掉一个人的血性,埋葬一个人的潜能。所以,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更难得。他很优秀,同样的,你也很优秀。”
南宫泽觉得南宫陌说的很有道理,心情好了一些,嘴角勾起笑来:“我也这么觉得。”
困意再次席卷的时候,南宫陌声音放轻了许多:“人活着,最忌两样:一是拿别人的长处戳自己的短处,把信心戳得稀碎;二是拿自己的长处压别人的短处,靠这个寻求优越感。前者苦了自己,后者浅了格局。”
南宫泽偏头去看南宫陌,感叹道:“怪不得小四老说你是她人生路上的导师,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成功把我说服了。”
南宫陌轻笑一声:“你有你的活法,他有他的境遇。你们的人生本就不是同一条轨道上的车,哪来的‘谁比谁更强’?”
“嗯。”南宫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的也是。”
“你该做的,是看着自己的路走,把眼下的步子踩稳,等你也走够了他那岁数,未必没有自己的风光。”南宫陌说,“到时候再回头看,就会明白,比起和别人比,看清自己的路、走好自己的桥,才是真的本事。”
南宫泽没接话,仔细琢磨南宫陌的话,好像心里的纠结和郁闷,还有不安和困惑都被南宫陌几句话轻而易举就疏通了。
“有哥哥,真好啊。”南宫泽感叹一声。
南宫泽突然就没了睡意,自从南宫陌和伊唇在一起之后,他们很少有时间可以这么躺在一张床上聊天了。
每次和南宫陌聊过以后都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总觉得未来路上一片光明灿烂,前途似锦。
人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有点收不住,尤其是正值大好青春,精力充沛到变态的男大学生。
“哥。”南宫泽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应。
南宫陌就差一秒就能彻底睡熟了,选择性忽视了他的话。
南宫泽推了推南宫陌,南宫陌皱了一下眉,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哥——”南宫泽拖长的声音带了点不满,还用脚踢了踢南宫陌的脚。
南宫陌睁开眼睛,很用力的深呼吸吐出来,很不爽地说:“你还有什么问题,一次性说完了,给你两分钟。”
南宫泽想了想:“感觉有很多话说,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就明天再说,先睡觉。”南宫陌翻身背对南宫泽,闭上眼睛一会儿又警告提醒:“从现在开始闭嘴,我困了。”
“哦。”南宫泽不情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不过三分钟就又想起一件事儿,翻过身来拍了拍南宫陌的背,还没来得及喊哥,南宫陌就猛地坐起身来。
那暴躁的气息扑面,南宫泽还没来得及反应,南宫陌一把捞住他的胳膊,把他从床上薅起来,不由分说推着他到门边。
“哥,你……”南宫泽想解释。
南宫陌直接拉开门,把他推出去,然后在他屁股上补了一脚,随后“砰”地一声大力关上了门。
南宫泽被那一脚踹的往前扑去,脑子转了一百八十圈,想着要做出一个什么样帅气又潇洒的动作才能站稳,或者不至于摔个狗吃屎,避免和地板亲密接触。
还没想出来,就稳稳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独属于牧炎的气息瞬间包裹上他,他都忘了回头骂南宫陌一句:“你不当人,居然把亲弟弟扫地出门。”
牧炎抱住他的时候还往后踉跄了一步才站稳。
“你怎么在这儿?”黑暗中,南宫泽看不清牧炎的表情,满脸惊讶。
“等着哄你啊。”牧炎搓了搓他的背。
南宫泽突然感觉屁股有些凉,伸手摸了摸,浴巾已经松松垮垮下一秒就要掉了,要不是牧炎压着,估计可以直接裸奔了。
他往上拉了拉重新围好:“我要是今天不被赶出来,你还打算站一晚上啊。”
“嗯。”牧炎点头,“我怕你憋着气睡觉,睡不好,明早醒了看不见我,估计更气。”
“我说了我没生气啊。”南宫泽解释。
“没生气你跟你哥睡,不跟我睡。”牧炎显然不信。
“我一跟你睡就忍不住想动手动脚,你身体现在又不好,我怕自己憋死。”南宫泽直白的让牧炎没接上来话。
牧炎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身体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你不是往死里整,应该……可能……或许……扛得住。”
南宫泽没绷住笑了,勾着他的脖子往牧炎房间去:“你这躺平思想越来越严重了,这样不行吧,有损你牧老大的威风。”
“我这不是躺平,”牧炎关了上了门,“是爱幼的优秀品质。”
门刚关上,牧炎刚转身,南宫泽就把他压在了门板上,脸凑得很近,呼吸像是羽毛轻轻拂脸,有点麻麻的。
“这意思,为了配得上你,我岂不是也得尊老才行了?”南宫泽双手按着他的腰,低笑着问。
“你尊老,我爱幼,不冲突。”牧炎笑着用鼻尖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鼻尖。
“都凌晨了,快去洗澡,我给你焐被窝。”话音落的时候南宫泽已经蹦上了床,躺下后拉过薄毯盖在身上。
牧炎还等着他缠缠绵绵接个吻,没想到他什么表示都没有,失望地叹了口气,走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南宫泽已经睡着了。
他侧趴着身子,两条腿还夹着毯子,一只手伸的笔直,一只手搭着枕头,像只惬意的青蛙,一个人占了大半个床。
牧炎走到床边看了看,不管从哪个角度躺上去都没有足够他容身的位置,只能屈着一条腿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南宫泽。
南宫泽说最近半年特别累应该没说假话,如果不是很累的话,不至于这么快就睡的很熟,还轻微的打着鼾。
牧炎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一点细微的动作就惊醒了南宫泽,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抓住了牧炎的手,用侧脸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我太累了。”南宫泽轻声呓语,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让出了位置。
牧炎这才躺上去。
刚躺下,南宫泽就像雷达精准定位,顺过来像个八爪鱼一样牢牢的锁在他身上,额头还蹭了蹭他的颈窝。
牧炎抽出一只手来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偏头亲吻他的头发:“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