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往厕所那边走了两步,停在厕所门口半天没动。
牧炎看着他背影问:“怎么了?”
“酝酿尿意。”南宫泽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完他进去之后就关上门。
万林催促:“你快点儿的,老子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两个人等了半天都不见南宫泽出来。
万林饿的有些抓心挠肝,不耐烦地又催促:“你他妈输尿管堵住了是吧?这么半天都没好!”
南宫泽刚酝酿来的尿意被万林这一嗓子吼回去了,没忍住隔着门吼了一声:“你他妈等会儿能饿死你啊!”
以前他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牧炎每次跟万林说话一激动总喜欢带“他妈”两个字,现在知道了。
谁遇上万林这个人,说话不带“他妈”两个字,那气势都能弱一半,张口就输了。
南宫泽的准则一向是:男人可以流血、流泪,但是不能不行、也不能输。
哪怕就是吵个架,有没有理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赢。
“你到底行不行了?”万林又开始催。
“你有种进来老子拿你试试,你就知道行不行了。”南宫泽想赢的心很强烈。
“你说得对,他就是个渣男,三心二意的。”万林看着牧炎挑拨,“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话音落南宫泽就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屁话,立马放完水开门出去,紧张地抓着牧炎的手解释:“炎哥,我是一时嘴快。”
万林在一边拱火:“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掩你大爷!”南宫泽扭头冲他吼,口水飚在万林脸上。
“我……”万林皱着眉抹了把脸,刚想还嘴,牧炎就抬手警告地指着他:“闭肛!”
万林愣了愣,认命地闭了嘴,转动轮椅出去的时候骂骂咧咧:“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重色轻兄弟的操蛋玩意儿。”
南宫泽去找南宫陌和伊沉说了一下晚上吃饭的事情,他们俩没意见,左辅和右弼自然也没有意见。
廉贞带着研究所的人忙了快半年,现在大家都身体无碍,也都跟着去了。
万林和牧炎在米兰的房子,位置是在远离商圈却邻着古巷的静谧街区。
外墙是米兰老建筑特有的浅灰石砖,却在院门嵌了半扇雕着竹纹的旧木格。
推门入内,院子里铺着青石板,角落摆着中式石缸养着睡莲,缸边却搭着米兰本地的铁艺花架,爬满三角梅。
屋内挑高顶梁挂着极简式宫灯,落地窗外正对着院子的茶座。
一行人到的时候,炭火已经烧起来了,烧烤架也支上了,烤全羊的香味已经弥散在整个院子里,桌子旁边还有一整箱二锅头。
院子里的人纷纷起身,恭敬的喊了一声:“九爷,九哥。”
万林摆了一下手,那些人便各自分工忙活去了,万林这才招呼他们:“随便坐。”
三三两两落座后,伊沉的视线跟着南宫陌去了茶座那边。
南宫陌扫了一眼那套青花瓷的茶具,看见茶盘上还放着一个黑色眯眼猫咪的摆件。
他扭头看着牧炎问:“你也爱喝茶?”
“不爱喝。”牧炎走过去,“闲来没事儿的时候喜欢玩一玩儿。”
“玩?”南宫陌有些疑惑。
“给你露一手。”牧炎走到茶座后坐下。
南宫泽凑过去站在南宫陌身边看着他,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纷纷聚焦到牧炎身上。
牧炎坐姿惬意,满脸气定神闲,拿了一个杯托放在茶盘上,又拿了个茶杯放在杯托上。
接着右手拍在杯托边缘,茶杯弹起来的时候他右手在空中接住,食指和中指夹住盖钮把杯盖揭开个大口子。
这个过程中左手也没闲着,一巴掌拍在桌上,弹起茶桶在空中接住,往右手那边送了一下,力道刚刚好,少量茶叶投进茶杯的怀抱。
放下茶桶,合上盖子,跟摇骰子一样晃了晃,把杯子放在茶托上。
“花里胡哨。”
伊沉对于牧炎始终有怨气,又见南宫陌没有和自己统一战线,轻嗤一句,视线却没有离开牧炎的双手。
牧炎嘴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看了他一眼,左手摸了一个打火机拨开火,手背抵着左膝盖,打火机就在他手指间流畅的来回翻转。
接着右手揭开盖子放在一边,拎起旁边的热水壶长臂往上微微一拉,壶嘴的热水滑过空中精准的注入茶杯里。
放下水壶,指尖拍在茶盖上把茶盖翻起来在空中接住,往茶杯上一放,转了一下盖钮,茶盖就沿着茶杯边缘灵活的转了一圈停下。
“我操,好牛逼。”南宫泽小声低叹,叹声里的崇拜和佩服相当明显。
牧炎光是这一套丝滑的连招都能把南宫泽迷成智障,更别提他那双并不白皙,却骨节分明的长指灵活又骚气还隔空勾引着南宫泽。
他情不自禁往牧炎那边靠了靠,灼热的目光看了一眼牧炎玩着打火机的左手,又落到牧炎的右手上。
牧炎右手食指指尖按着茶盖,拇指和中指摁着盖钮把茶盖在茶水中左右翻了翻,压紧杯口把整个茶杯晃得东倒西歪几下。
最后一下南宫泽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发力,反正就是茶杯连着茶盖在空中翻了个身,又被牧炎稳稳接住了。
牧炎手指按着茶杯,食指依旧压着盖钮,把茶水全部浇在了那眯着眼的猫咪摆件上。
茶香四溢,满院寂静。
“噔”的一声,牧炎把茶杯放进茶托的时候,仿佛被点了穴的其他人才姗姗回神。
牧炎右手手指指尖被烫红了,他拇指抹过其他四指指腹时,听见了此起彼伏又热烈的掌声。
廉贞和研究室其他同事,满脸惊艳之色,眸中满是佩服,拍的掌声停不下来。
南宫泽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想夸一句“炎哥,你好牛逼啊”,就看见了牧炎通红的指尖。
他蹲在牧炎身边,端起牧炎的手打量,心疼紧张地问:“是不是烫着了?”
“没事,就是水的温度有点高了。”牧炎冲他笑了笑,把打火机合上盖子放在桌上。
话音落牧炎就感觉一阵清凉的风拂过他灼热的指腹,南宫泽正认真地朝他指尖呼气,顿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要不是人实在太多,他都恨不得直接把南宫泽扑倒,猛亲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