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来。”牧炎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快点。”
南宫泽双手环胸,嘴角勾着压不住的极浅的笑,含情眼半敛挑衅地瞪着他,傲娇拒绝:“我、就、不。”
牧炎笑了一下,没再坚持,转而说其他:“你知道吗?你哥问我要了一百二十万。”
南宫泽讶异挑眉,头慢慢回正,疑惑道:“他为什么问你要钱?”
问完突然觉得这个数字好熟悉啊。
这不就是他之前黑南宫陌账户那二十万,加上后来黑集团网站那一百万吗?
黑心的资本家!
“他问你要你就给啊?”南宫泽白了牧炎一眼,“你脑子呢?”
“他说我现在的情况你要带我回家很困难,你家里人本来对我之前跟你提分手就有意见……所以,让我给他了一百二十万,他去说服你家里人。”
南宫泽错愕地瞪大眼睛:“你信了?”
“啊。”牧炎点头。
“啧——”南宫泽恨铁不成钢地闭了闭眼睛,“现在就没人知道你的情况,我们压根没跟家里说。”
牧炎眯了眯眼睛:“所以,你哥,坑了我一百二十万。”
“啊——”南宫泽满脸无语,“这么多年只有我坑他钱的份儿,你倒好,还能被他坑了,真给我丢人!”
牧炎满脸思考,所以南宫陌刚才是故意来告诉自己,家里人不同意南宫泽带自己回家,还旁敲侧击南宫泽会不要自己了。
又美其名曰相爱很难得,会尽力帮南宫泽说服家里人,顺便坑了自己钱,还让自己感激他?
“你哥心挺黑啊——”牧炎没好气怼了一句。
“我家心最黑的就是他。”南宫泽赞同地点头,“不然他能十六就让我爸带他进集团参与集团业务?”
“呵——”牧炎笑脸上添了些狠色,和南宫泽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这钱,得让南宫陌翻倍吐出来。
两个人对视半天突然就笑起来,也不知道笑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心意相通的感觉,特别的好。
笑声止的时候,牧炎拉着南宫泽走到沙发那边坐下,然后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双肘撑着膝盖,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握住了他一只手举在面前。
牧炎看着他们的手说:“阿泽,你之前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什么话?”南宫泽好奇。
“我不懂爱人。”牧炎说。
“那都是不过脑子的气话,你别……”南宫泽有些急了,被他握紧的那只手抓紧了他一只手的虎口。
“听我说。”牧炎抬头看他,“我没有被人爱过,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才算爱一个人。我一直以为,我把能给的都给了你,我保护好你,我把不好的都往肚子里咽,瞒着你,不让你忧心就是爱你。”
南宫泽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安静地听着他说。
“可刚刚听你说完那些,我才后知后觉……”牧炎有些无奈地说,“原来我一直以为的爱,本质上不过是裹着糖衣的自以为是和傲慢。”
南宫泽看着他,牧炎也看着他。
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们之间很多东西,都早已经在对方的影响下,为对方悄然改变了。
牧炎又说:“我从出生开始,从来都没有任性的资格和权利,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不给人添麻烦才是体谅,总想着独自扛下一切,觉得‘不拖累’才是尊重。”
“不是的。”南宫泽否认了牧炎的观点。
“我知道。”牧炎点了一下头,“朋友、兄弟、或者任何别的关系,都可以这样,也应该这样,但是家人不应该是这样。”
牧炎掌心缓缓摩挲南宫泽的手,视线又落到他手上,这样能抓着的安心,让他无比贪恋,也无比踏实。
他沉默一会儿后,小声问:“阿泽,我们不是情侣,不是任何一种其他的关系,是家人,对吗?”
“不,你这个逻辑不对,”南宫泽摇头,“我们现在是情侣,等结了婚,就是夫妻……不对……夫夫……怎么感觉怪怪的?”
他思考了一会儿,摆了一下手:“不管了。总之,我们结了婚,我和你还是……靠……这个逻辑好像也不对啊,哪家的好家人滚一张床上的……”
那还是情侣吗?那肯定不是。
那是夫妻吗?那得一男一女。
那是家人?总觉得成天对着一个男的家人想入非非,有点畜牲不如的感觉。
南宫泽关键时刻引以为傲的理科逻辑走进了迷宫的死胡同,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正确表达,你和我家里人是家人,但是我们俩不是家人。
有些事情,家人该瞒的还是得瞒的,做不到知无不言。
那该是什么呢?
牧炎见南宫泽思考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没好气地问:“你脑子卡带了?”
“有点儿。”南宫泽看了他一眼,“你别打岔,那俩字就在我眼前晃,就愣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你觉得不是家人,那是什么?炮友?知己?爱人?良人?灵魂伴侣?”牧炎帮他一起想。
南宫泽突然激动地拍了一下他的膝盖,满脸崇拜的看着他:“就是灵魂伴侣!还是24小时得黏在一起,一辈子分不开的那种。”
“文盲,你说的是连体婴。”牧炎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解释,“连体婴是一种先天性畸形的疾病。”
南宫泽惊愕地瞪大眼睛,突然有点他妈不能理解牧炎的脑回路怎么弯的,又气又想笑。
老子每次跟你聊爱情,你不是扫兴煞风景,就是情人节带我去扫墓,刚才还睡着了,现在又给我来个科普?
再多的温馨和感动,再黏腻、甚至下一秒都能干柴烈火直接滚床上的氛围,也能被牧炎一句话给干的稀碎。
南宫泽绷着脸指着牧炎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就你这一句话都给人干阳痿的嘴啊,我真的……”
他胸腔微微起伏,实在找不到个合适的词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骂一句:“你每天起床是不是先在嘴上抹一遍除草剂啊?趁现在在医院,其他事情都放一放,你先去挂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