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破口大骂,想歇斯底里质问,又心酸委屈的想嚎啕大哭,张了张嘴,用尽力气,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突然就觉得20岁的自己好没用啊。
努力控住颤抖的身子,拼了命把滔滔不绝翻上来的无数情绪强硬地压回去,怀着最后一点期待轻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为什么要分手?我已经挣够2个亿了,你不是说……”
“我不爱你!”
牧炎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然后急不可耐下着冷漠的判词:“南宫泽,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你,报复你……”
徐江手机屏幕上要挟他念的字,后面还有更难听的话,牧炎都锁在了喉咙里。
够了,伤害他比自己被砍了一百刀还痛苦。
为了让徐江放人,他只能说出这样诛心又伤人的话,只有徐江满意了,才会放人。
可他又希望用这样冷漠又无力疲惫的语气,让南宫泽听出他的言不由衷,意识到他是被胁迫的,不是真心的。
那些污浊不堪的过去,南宫泽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他不愿意,也不想,再次成为华夏网友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愿南宫泽和南宫家的人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呵——”
南宫泽自嘲地低声疯笑,往后踉跄两步差点没站稳,手里的戒指盒掉在了地上,轻声呢喃:“从来没有爱过?从来没爱过……呵呵……”
家里人没听见牧炎说了什么,可瞧着南宫泽这反应,揪心无力心疼的同时又对牧炎产生了怨怒,气都梗在胸腔里,上不去下不来。
南宫陌沉着脸走过去想拿他手机,被他猛地一把拂开手。
南宫泽突然大声咆哮质问:“明明是你先说的爱我!是你先说的要在一起一辈子!是你先说的结婚!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凭什么你说不爱就不爱了!你他妈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啊!我南宫泽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啊!你要这么费尽心机糟蹋我!”
他痛苦绝望的声音里除了愤怒和失望,就只剩下情绪的宣泄和对爱人的质疑。
他们之间的默契在关键时刻,各奔东西。
牧炎听见他毫不犹豫质疑自己对他的爱,对于他关键时刻理智喂了狗涌出一股无名的火,仰头闭着眼睛,咬着牙问:“南宫泽,你凭什么说我不懂爱?我至始至终表现的不明显吗?你脑子呢?!”
南宫泽显然已经应激了,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和全家人一起,满心欢喜准备了许久的生日会和求婚,胆战心惊、焦心无奈等了几个小时。
原以为能等来爱人回家,等来阖家欢乐,等来人生的圆满,却不曾想等来的是爱人出轨,还和自己提了分手。
还说从来没有爱过他,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他,报复他。
听见牧炎的问话,毫无理智的南宫泽也只能咆哮反驳地吼出一句:“你懂个屁!你那烂透的根里根本就没长出来过爱人的本事!”
“烂透的根”这几个字,像根淬了冰的针猛地扎进牧炎心里,激得他脱口反问:“那你教教我,见不得光的人该怎么去爱人?!烂泥里怎么他妈开出来富贵花!”
“我敢把整个黑暗烧成我们婚礼的篝火!你敢吗?!我敢毫无保留爱你!你敢吗?!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做了那么多,怎么就没能让你那烂透的根重新发芽啊!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很难吗?!”
南宫泽咆哮的哭腔突然就低了下去,像是扪心自问,又像是责问牧炎,声音无力颤抖着问:“很难吗?牧炎……像我爱你一样毫无保留的爱我,让你很为难吗?”
牧炎突然没了底气吼回去,喉咙滚动,呜咽声被缠在喉咙,心里回答:怎么会为难呢?
你是那么的好,那么的干净敞亮,那么的赤忱勇敢,那么的爱我。
我巴不得跟全世界炫耀你。
怎么会为难呢……
可我不好,不干净不敞亮。
那些无法改变、见不得光的污浊不堪的过去,是命运在我身上打上的囚徒烙印。
你和你的家人都那么好,我怎么敢?怎么能?怎么忍心?
把一身肮脏都过给你们……
徐江看见牧炎红了眼,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听见南宫泽绝望,听见他悲痛,他愤怒,他咆哮,他质问,甚至毫无理智说出“烂透的根”这四个字时,窥见了跨越阶级的爱情,不堪一击的脆弱。
那一刻,报复的快感和胜利者的得偿感达到了巅峰,他要借此机会,把这个云端贵子践踏个彻底。
“炎哥——,你可真无情啊,有了新欢就这么对旧爱……”
徐江矫揉造作的暧昧声又响起的时候,像是一把火瞬间把南宫泽和牧炎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烧透了,烧穿了他们强撑的最后一丝理智。
“操你妈的!徐江!”南宫泽猩红着眼,脸红脖子粗地低吼咆哮:“老子要杀了你!”
牧炎在南宫泽愤恨决然的咆哮声中直接转身跨步,一拳砸在了徐江的脸上,压抑的情绪蓬勃爆发,直接握着手机朝着徐江的脸猛砸,把眼前的脸砸的血肉模糊。
去他妈的!
都他妈一起死吧!
一起下地狱吧!
毫无理智下的牧炎,是暴戾的,残忍的,也是不计一切后果的。
徐江有点功夫在身上,可完全不是牧炎的对手,在他下意识抬脚去踢牧炎的时候,牧炎直接抓住他的脚踝,伸腿顺着他的腿一撇,直接让他骨头脱了臼。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二十个人,他们朝牧炎扑过去的时候,牧炎又卸了徐江一条胳膊。
感受到危险袭来,他直接把手机朝那人脸砸过去,踩着沙发一个跳蹬在那人胸口,就把人直接踢飞出去砸在门框上。
紧接着他扣住砸过来拳头的手腕,一个背摔把人摔在沙发扶手上,惨叫声响起的时候,他旋身一个空中扫腿,脚砍在一个人脖子上直接把人压砸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