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南宫泽六神无主的除了牧炎没有别人,南宫沛儿见状拔腿朝屋里狂奔,一进去就大喊:“大哥,出事了——”
南宫陌正和伊唇打气球,还在打情骂俏呢,见南宫沛儿惊慌跑进来,同时紧张地看向她。
伊唇问:“出什么事儿了?”
“不、不知道。”南宫沛儿喘着气,“三哥脸色煞白跑出去了,可能、可能是牧炎出事了。”
“别慌,我去医院看看。”南宫陌阔步往外走,去车库取了车直奔医院。
南宫泽满头大汗狂奔到病房门口,拧了门把手发现里面反锁了。
他通过小窗户看见病床上躺着的背影,仅仅一眼,他就确定那是唐啸,不是牧炎。
——牧炎跑了。
这四个字闪进脑海的时候他全身一软,直接跌跪在了地上,颓然往后一坐,满脸迷茫不解盯着地面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跑……为什么挑今天……”
南宫陌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南宫泽跪在牧炎的病房门口,垂着头像个迷茫又无助的小孩,嘴唇翕张却是没听见一点声音。
他透过小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又拧了拧门把手,才蹲下来伸手搭在南宫泽肩膀上用力按下,温声唤:“阿泽。”
南宫泽红着眼眶,眼里都是无助和绝望,嘴唇颤抖着,嘴角往下弯的十分委屈,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先滚出来了。
南宫陌依旧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却从他的唇形和他的眼神分辨出,他问的是:“为什么……”
“他可能是有事要处理,不方便告诉你。”
南宫陌抬手替他抹泪,嘴角带着安抚的笑,语气一如既往温和,却不能像以往一样能抚平南宫泽的不安和恐慌。
“为什么……”
南宫泽不满意南宫陌的答案,执拗的眼神满是求助,哽咽沙哑地又问:“哥,他为什么要跑?我做错了什么?”
“他没有跑,你也没有做错……”
“他跑了!哥,他跑了!”
南宫泽双手抓紧了南宫陌的手臂,把南宫陌的衣袖都抓皱了,鼓起青筋的手指震颤不止,急不可耐证明。
“先起来。”
南宫陌扶起南宫泽,南宫泽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只能靠在他身上,南宫陌搂紧南宫泽的肩稳住他:“站稳,我给他打电话。”
“打了没人接,我一直打,他一直不接。”
南宫泽盯着南宫陌的手机,看着他拨出去号码按了免提,满心紧张地期待着那边能传来熟悉的声音。
自动挂断的时间快到了,南宫泽的期待被一点点粉碎无形,喉咙里咽着眼泪,猩红的眼睛逐渐发狠。
“喂?”最后一秒电话通了。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南宫泽被抽走的力量骤然回归全身,他抢过南宫陌的手机,抖着声音急问:“你去哪儿了?”
牧炎听见南宫泽那惊慌失措的哭腔,心里猛地一阵抽疼,温声说:“阿泽,突然有点事必须要我出面处理,没来得及告诉你。”
这样破绽百出搪塞的话让南宫泽也很无奈,又很挫败。
牧炎还是对他不坦诚,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牧炎才会对他毫无保留的坦诚。
“阿泽,等我回来,好不好?”
牧炎没听见南宫泽的话,软了语气:“等我回来再跟你好好解释,事出紧急我没那么多时间……”
“你还会回来吗?”南宫泽打断,哽咽的哭腔里带着质问,和需要肯定回答的期待。
“我一定回来,然后跟你回家吃饭。”牧炎说的很笃定,“乖乖回家等我,好不好?”
南宫泽吸了吸鼻子,他深知阻止不了牧炎,甚至都舍不得蛮横霸道、不讲理的让他立马回来,只能嘱咐一句:“那你照顾好自己。”
“炎哥,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在牧炎挂电话之前南宫泽又说,得到牧炎肯定的回答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南宫泽给左行打了电话,得知是澜悦跟着牧炎去的京都,心里稍稍安了一点心。
南宫陌踹开了病房门,弄醒了唐啸。
唐啸捂着跟落枕一样疼痛的脖子,咬牙低骂:“牧炎这个狗东西,下手真狠!”
南宫陌问:“今天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唐啸回忆了一下,满脸郁闷:“从头到尾脸色都没变过,一点破绽没露,不然我也不至于能被他偷袭了。”
“行了,先回家吧。”南宫陌拍了拍南宫泽的肩膀,三个人便回了家。
南宫泽做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双腿一伸一屈,手环住一边膝盖,手里拿着戒指盒,坐在草坪上看着他为牧炎过生日而准备的一切。
夕阳在他银灰色头发上留下残影,他盯着高空飘着的风筝,突然觉得那些风筝好像牧炎啊。
牧炎飞的太高了,可他这根牵着牧炎的线却半点困不住他,无论他怎么死缠烂打,牧炎依旧绷紧了线,要飞的离他远远的。
他准备了很久,没日没夜研究,费了很多心思,他还特意换上了正式的白衬衫,穿了最不喜欢的休闲西装。
想要在这一天,正式地,认真严肃地单膝下跪,举起戒指问牧炎:“炎哥,从跟你在一起那天开始,我就想好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想和你一起过。我想睁眼是你,闭眼也是你,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可牧炎好像用实际行动给了他答案。
夜幕突然降下,把他一切的准备都淹没在黑暗里。每一颗星星眨眼,似乎都在嘲笑他的空欢喜和白费心思。
他低头看着手里翻开的戒指盒,手指轻轻摩挲着戒指,像是质问,又像是困惑喃喃低语:“炎哥,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还是你一直都觉得……我不值得?”
不值得你依靠。
不值得你交心。
不值得你……爱我。
眼泪滴在戒指上,南宫泽抿紧了唇,他不让家里人开灯,像个被人丢弃的孤魂野鬼,一个人坐在那空旷的草坪上。
等着他的亡命之徒,会从天而降。
如约参加这场为他精心准备的盛典。
就这么一直等,一直等……
炎哥,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