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怎么回事?”宋堇心里不安地问一句。
怎么回事?
南宫泽都想破口大骂,十分后悔刚才没把牧炎往死里揍!那么上赶着找死怎么不直接跳沧澜江啊!
这狗东西兜了这么大个圈,挑情人节这天带他去扫墓,让自己心疼他,不遗余力去帮他找儿子。
不跟自己过节非要来牧家,哪是为了找儿子,是他妈为了杀人!
这么大动静不他妈得把牢底坐穿了!
“开快点儿!”南宫泽一阵头皮发麻。
宋堇踩了油门,到了云境大道停车,南宫泽下车前扔了一句:“把他带回酒店看好,人要是再丢了老子把你埋了!”
南宫泽拔腿朝牧家狂奔而去,院子里的人见他狂奔回来都不解地看着他,他跑到大门口猛地踹门,才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上了。
他怒火从心而起,猛踹门的时候气急败坏大喊:“牧炎,你给老子把门打开!你今天敢动手老子废了你!”
牧炎是想借着找牧野抄家的机会,把混着汽油的酒撒在了牧家各个角落,又等牧家老二叫来蒋天霸这个替罪羊。
他是想把牧家的人挨个除掉,再一把火烧了牧家——彻底毁尸灭迹。
大厅里发生什么外面的人不会一清二楚,但是牧炎有一万种方法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帮自己洗清嫌疑。
可树林里藏着人,牧家外面还有人盯梢。
牧炎做了个连环套,可只要牧炎敢动手,牧玹凯就能联合那辆京A车牌的主人将计就计、证据确凿彻底把牧炎送进去吃牢饭。
两边的计划都足够周密,坏就坏在多了个南宫泽。
仅仅凭着那酒味儿和牧野的反应,还有云境大道外面前后不过半小时的变化,就推测了出两边的目的。
雕花木门被南宫泽踹地震天响,伴随那震天动静还有南宫泽怒不可遏的骂声。
大厅里牧炎正踩着牧家老大的喉咙,牧家老大因呼吸不畅快整张脸涨的通红。
牧炎站直身子,绷着脸目光狠厉看向门口,眉间萦绕着浓郁的戾气,垂在身侧的手指正往下滴血,脚下的牧家老大左右掌都被玻璃钉穿。
“你告诉他了?”牧炎冷声质问。
“我什么都没说。”万林摇头,“他估计是猜到了。”
牧炎仰头盯着天花板,满脸头痛地咬着后槽牙闭了闭眼睛,狼崽子这见微知着的本事啊,还真是让人讨厌!
“牧炎!”南宫泽心急如焚暴吼,停止了踹门,“你再不开门,这辈子我们就他妈老死不相往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锁链擦过门板的声音。
门开了。
牧炎面无表情站在里面和南宫泽面对面,他侧脸还沾了几滴血,眸中是还没散干净的阴鸷和杀意。
南宫泽心猛然一沉,阔步往里走的时候撞了牧炎的肩膀,牧炎人往侧边晃了一下。
牧家人都抖如筛糠狼狈的被迫跪在地上,蒋天霸还躺着,不知道是装晕还是真晕了,他的人都抱头蹲在地上挤在一堆。
还好,一个都没死。
南宫泽发软的全身开始逐渐恢复力气,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心有余悸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万林和牧炎的人都有些紧张地盯着南宫泽。
牧炎依旧绷着脸站在门口,面朝外面,眼角眉梢都是麻烦难解之色,他不知道该和南宫泽说什么,甚至不敢和南宫泽对视。
那些牧炎剖开真心换来的信任,卸下所有防备后交付的软肋,那些推心置腹的深夜长谈、那些共享过的隐秘心事,成为他们彼此间牢不可破的纽带的同时,也成了牧炎手中最锋利的刀。
南宫泽能跑来说明他知道自己这次利用他了,利用他聪明和本事救了牧野,利用他的拳头把蒋天霸打个半死,再借他的身份震慑外面的人不敢乱说,然后方便自己轻而易举祸水东引。
南宫泽转身走回去,牧炎听见脚步声转身。
在南宫泽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沾了血的手往身后藏了藏,用干净的那只手扣住了南宫泽的手腕,垂眸看着他的手说:“阿泽,你先回去。”
不同以往的温和,这一次牧炎声音尽管很轻,语气却是严厉中带着强硬的命令。
南宫泽偏头看着他,声音虽轻却也强硬:“我今天再踏出这个门,我们就彻底分手,老死不相往来。你考虑好了,是跟我一起走,还是让我一个人走。”
交心之后的利用,于南宫泽来说,不是轻描淡写的背叛,而是一根扎进血肉里的刺吧。
当利用的真相像冰锥一样刺破温情的假面,信任崩塌的瞬间,那根刺便生了根,拔不出,也磨不掉了。
牧炎无力地扯了一下嘴角,松开了他的手,抬眸看南宫泽时见他的脸色相当难看,眸中清明的只剩狠绝和冷漠,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四目相对,气场全开,像是各自为营争锋相对的豹王和孤狼,谁也不肯让步妥协。
“阿泽,今天这件事必须了。”静默良久,牧炎开了口,平静道:“你执意阻止,那我们就一拍两散。”
南宫泽一眼不眨,盯着他晦涩不明的眼睛,坚定道:“我不关心别人,我只关心你,只关心我们。”
他清朗的低声,失望中带着确认:“牧炎,你曾经有没有哪一刻,真心把我当成过自己人?”
“有!”牧炎定定地看着他,坚定地说:“南宫泽,从我选定你的那一刻开始,往后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人。”
只是为了报仇后全身而退,他不得不利用了南宫泽。
一个“有”字像是开关,瞬间击散了南宫泽眸中的冷漠和犀利,而后快速聚拢了深情和爱意。
他抬手摸上牧炎的后颈,拇指捏着他的耳垂,认真道:“炎哥,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留把柄。我既然是你的根,自然也是你的靠山,不会是拖你后腿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