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始终趴着,也不动,牧炎去找来医药箱,耐心的给他处理伤口,上了药再给他手腕包扎好。
牧炎放好医药箱回来,南宫泽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冷着一张脸越过牧炎就要离开。
这样的反应太不像牧炎认识的南宫泽了,他莫名有些心慌无措,追出卧室在客厅拉住了他的手臂。
“南宫泽,我……”
“放开!”
牧炎没有松手,下意识的抓紧了,内心升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只要南宫泽走出这个门,他和南宫泽就会永远形同陌路。
突然有些没来由的不甘心。
南宫泽见牧炎没松手,抬手要抽出自己的手臂,牧炎用力抓紧,他没能挣脱。
“你放心,我不会报复你,我强迫过你两次,你强迫了我一次,我们两清了。”
“两清?”
牧炎呵笑一声,缓缓松了手。
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心急,再等等,等他身心都上头,是不是就不会弄巧成拙了。
他双手抹了一把脸,看着南宫泽走到了门边,眼看着就要拉开门出去了,鬼使神差就拔腿跑过去,把南宫泽拉了回来。
门“嘭”的一声,被他按着关上。
南宫泽眉眼间都添了阴郁和怒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牧炎按着推了一下,背靠在了墙上。
四目相对的时候,南宫泽满眼清明毫无杂念,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牧炎单手撑在南宫泽肩上,满眼复杂,神色无比的纠结,低头垂眸犹豫了好半天,才抬眸看着南宫泽。
“狼崽子,我有点喜欢你了。”
南宫泽没有丝毫欣喜,冷漠的每一根睫毛都像裹了霜,挑眉一问:“所以?”
牧炎被他的冷漠弄的有些手足无措,浑身突然有些无力,只能按紧了他的肩膀寻一个支撑。
“我想继续和你谈,不想和你两清。”
南宫泽讥诮一笑:“你可真有意思,刚才在床上你不是还说,这辈子都只走肾不走心吗?”
牧炎被堵了话,他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这么多年他确实只走肾不走心,他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走进他心里。
可今天南宫泽带他去游乐场,在摩天轮的最高点吻他,还说要带他见家长,还要帮他治病。
南宫泽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从他心上被扒开的裂缝溜了进去,南宫泽本身就是阳光,所过之处,光芒万丈。
莫名有一种新生的力量,让人欢喜,让人贪恋,还让人沉沦。
“我反悔了,南宫泽,我喜欢你,走心了。”
“我没走心,我一开始就只是想睡你,现在下头了,新鲜劲儿过了,就觉得没意思了。”
果然如此。
牧炎苦笑一瞬,有种自讨苦吃、自找没趣的感觉,他松了按照南宫泽的手,缓缓往后退了两步。
南宫泽转身拉开门头也不回离开了。
他回了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一会儿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了门,发现是伊唇站在门口。
怀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一见南宫泽就扑过来要他抱。
“叔……叔……叔……”
南宫泽伸手接过她往房间里走,被她软萌的样子弄的心都快化了,阴郁一扫而空。
“伊人今天乖不乖?”南宫泽问了一句,扭头又问跟进来的伊唇,“小驰呢?”
伊唇笑着回:“你大哥带他洗澡呢。”
南宫泽坐在了床上,逗着南宫伊人玩,伊唇走到电竞椅那边坐下,扫了一眼电脑上的游戏主页。
视线才落到南宫泽手腕上,关切的问:“你手怎么回事儿?”
南宫泽不以为然的回:“没事儿,打篮球伤到了。”
伊唇对于南宫泽的隐瞒虽有不满,但是他不想说的事情,也不想逼着他。
静默半晌后,她声音很轻的问:“你和牧炎怎么认识的?”
南宫泽面不改色的,把跟南宫沛儿和南宫陌的那番说辞,又跟她说了一遍,也不管她信不信,不再多言。
“让伊人今晚跟我睡吧。”
他迫切的需要一点东西去转移注意力,去尽快抹平他想要整死牧炎的念头,不然今晚他肯定要失眠到天亮。
只要一动牧炎,就会是源源不断的麻烦,到时候南宫家会被推进舆论的中心,引发一系列不可控的蝴蝶效应。
“伊人最近有点感冒,晚上闹腾的厉害,我让小驰来跟你睡。”
“也行吧。”
伊唇抱着南宫伊人离开没多久,南宫陌就抱着一个穿着海绵宝宝睡衣,少年老成的奶娃娃,过来了。
南宫泽接过南宫驰,南宫陌深看了他两眼,未置一词转身离开了。
南宫泽觉得南宫陌的眼神像在他身上刮下了一层皮。
关了门,南宫泽便问怀里的娃娃:“小驰,你妈是不是和你爸说我坏话了?”
南宫驰冷淡着一张脸看了南宫泽半天,才点了点头。
“说我什么了?”
南宫泽有些如临大敌,连忙把娃娃放在床上,认真的看着他。
南宫驰眼珠子转了半天,才说:“朋友。”
“什么朋友?”
“男……朋友。”
南宫泽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床,双眼瞪得像铜铃,瞬间拔高了声音:“你妈和你爸说我找了个男朋友?”
南宫驰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南宫泽直接缩下床原地暴走,双手插入发间抹了一下头发,暴躁的低吼一声。
然后又上了床把南宫驰抱在怀里躺下,替他盖好被子,循循善诱。
“小驰,明天记得告诉你爸妈,你小叔我是直的!直的!听见没有?不然你小叔我的清白全毁了。”
“好。”
“你一定别忘了,知道吗?”
“好。”
南宫泽生怕他记不住,一遍遍重复,弄的南宫驰十分无语。
“小叔你睡不着你就去找我爸聊天吧,我困的不想听你说话了。”
南宫驰虽然才一岁可能走路,话也能说利索了,比南宫伊人强了不少,甚至很多时候心眼子多的大人是又气又笑。
南宫泽显然也不例外,他被嫌弃了只能哑口无言,乖乖的抱着他进入梦乡。
第二天南宫泽起来的时候南宫驰已经不在房间了,为了不让家人起疑,他在双手手腕上戴了护腕,才下楼去吃早餐。
索性他经常打篮球戴护腕不稀奇,也没人注意到这个,直到去学校的路上,南宫沛儿才问他,“三哥,你手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