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月的速贷球馆，克利夫兰的严寒仿佛能透过墙壁渗进来。快船更衣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却吹不散赛前分析带来的那股凝重感。白板上贴着一张放大的照片：勒布朗·詹姆斯，骑士队的23号新秀，照片里的他正扛着防守人完成上篮，肌肉线条已经不像个19岁孩子。
杰里·斯隆用笔敲了敲照片：“看到这个孩子了吗？他不是普通新秀。他能用传球带动全队，能用身体碾压进去，视野比他妈的一些老控卫还开阔。”他转向布鲁斯·鲍文，“布鲁斯，你的活儿。从第一分钟开始，贴住他。给他身体，消耗他，别让他舒服地起速。可以放他一步投篮，赌他今晚手感。但绝不能让他冲起来串联全队。”
鲍文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检查着自己手指上的胶布。防守这种天赋爆棚的年轻人，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勋章。
比赛开始，詹姆斯第一次触球，鲍文就像影子一样黏了上去。手臂若有若无地搭在詹姆斯腰间，脚步死死卡住突破路线。詹姆斯尝试用体重强吃，鲍文闷哼一声，脚下扎稳，没退。球传了出去。
几个回合下来，詹姆斯开始更多地利用掩护和队友的跑位。他的传球确实精准，总能找到空切的队友。但快船的防守轮转极快，总能及时补位。骑士的进攻打得磕磕绊绊。
进攻端，快船则利用经验和整体性慢慢拉开分差。科比面对年轻的里基·戴维斯，打得轻松自如。波什也在与德鲁·古登的对位中，用几次干净的中投和篮板拼抢展现了存在感。
第二节一次篮板争抢，成了比赛的插曲。詹姆斯摆脱鲍文冲进内线，投篮不中。大本和骑士中锋伊尔戈斯卡斯同时起跳争抢篮板。大本的位置更好，他全力起跳，右手抓向篮球，下落时，挥动的左肘在激烈的身体对抗中，意外地、结结实实地扫在了从侧后方冲进来试图点抢篮板的詹姆斯脑门侧方。
“砰”的一声闷响，不算重，但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篮下格外清晰。
詹姆斯应声倒地，捂着头，蜷缩了一下。
裁判哨声急促响起。大本落地后，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詹姆斯，摊开双手，脸上掠过一丝错愕，嘴里低声说了句什么，像是“什么情况”。
队医和骑士队员立刻围了上去。詹姆斯很快自己坐了起来，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发懵，但示意自己没事。裁判看过回放后，给了大本一个一级恶意犯规。大本没有争辩，默默接受了判罚。
詹姆斯两罚一中，比赛继续。这个插曲似乎激起了他的怒气。接下来的回合，他进攻更加凶猛，连续冲击篮筐得分，还助攻底角的迈金尼斯命中三分。半场结束时，骑士将分差迫近。
更衣室里，斯隆重点强调了针对詹姆斯的防守轮转。“他冲起来，三个人也得给我拦在禁区外面！波什，你换防出去的时候脚步再快一点！本，注意你的动作！”
下半场，快船加强了对詹姆斯突破路线的封堵，迫使他更多地在中远距离出手。他的手感并不稳定。而快船则稳扎稳打，科比和比卢普斯掌控着节奏，波什继续在内线发挥作用。分差再次逐渐拉开。
最终，快船有惊无险地拿下了比赛。詹姆斯的数据不错，拿到了新秀赛季典型的“20+5+5”左右的数据，但在鲍文、大本以及快船整体防守体系的缠绕下，出现了不少失误，效率并不高。他走向球员通道时，脸色不太好看，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不甘。
赛后混合采访区，詹姆斯被记者团团围住。问题先是关于那次肘击和对比赛的看法，詹姆斯回答得很简短，语气保持着超越年龄的沉稳：“激烈的比赛，碰撞难免。我们努力了，但对手是西部强队，他们更懂得如何赢球。”
这时，一个记者话锋一转：“勒布朗，我们看到克里斯·波什，快船队的新秀大前锋，今晚也有不错的表现。你们都是同一届新秀，之前认识吗？对他有什么评价？”
詹姆斯听到波什的名字，脸上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一丝，甚至露出了一点极淡的笑容：“克里斯？是的，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他是个非常出色的球员，技术全面，篮球智商很高。我们关系很好，我们是兄弟。看到他打得不错，我为他高兴。当然，下次交手，我会努力击败他和他的球队。”
“兄弟”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自然又随意，却在很多年后，会被无数次重新提起和解读。
回洛杉矶的航班上，疲惫的队员们大多在休息。林凡翻看着技术统计和球探报告。看着詹姆斯的“兄弟”言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