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要记住,宴席上的东西半口都不许碰!饿了就吃我给你准备的饱腹丸,渴了就喝竹筒里的水,零嘴就藏在……”苏卓珩就这么从长春院叮嘱了菅絮安一路,可到了府门还是不放心的再一次提醒道。
“知道啦~小舅舅,这句话都说第三遍啦!”菅絮安带着面纱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还是看出了“甜蜜负担”这四个字。
秦明玉蹦蹦跳跳跑上来笑嘻嘻的挽住菅絮安的手臂:“小舅舅您就放心吧!这不还有我这个护花使者嘛!”
“这也就是因为有你,不然那种场合安安真不知道去干嘛?”苏卓珩还是不放心道。
“一定要记着这药药效至多维持三个时辰,在药效失效前赶紧回来吃解药,记住没!”说话间苏卓珩把菅絮安的面纱又往上提了半分。
“小舅舅的话我都记牢啦!但是您在往上拉我的面纱我都快看不清路了~”菅絮安无奈道。
“那小舅舅我们就先先走啦~再不走就真的晚了!”说话间菅絮安就被秦明玉拽着跑向了马车。
“当心着脚下,别摔着!”苏卓珩在后面着急道。
秦明玉回头灿然一笑:“小舅舅放心吧!”
“哎~孩子大了啊……”苏卓珩看着远去的马车负手立在门口发出感慨。
“是啊,那时候多好啊……”菅胜男不知道什么时候提着个菜篮子出现在苏卓珩身边同样发出感慨道。
“你说安安永远小小一只该多好,还像小时候那样追在我后面一口一个甜甜的舅舅舅舅叫着~”苏卓珩不由自主怀念起来。
“是啊,那时候多好……”菅胜男也是有感而发道。
“是吧是吧!”苏卓珩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人生知己谁知一转头就看到了尉迟知韫,“你怎么在这儿?”
菅胜男从篮底摸出个油纸包给苏卓珩递了过去:“要不要尝尝?今早刚出炉的胡麻饼。”
两人就着晨光很和谐的坐在石阶上分食起饼子。
“你还没说你这一大早要去干嘛呢!”苏卓珩吃着饼还是忍不住好奇道。
“还不是尉迟明那皮猴。昨日吵着闹着要吃冰碗子,柳姨娘竟还真纵着他给了两盏。今早这货吃药时又嫌药太苦又非要吵着闹着要吃糖葫芦,被我照着屁股就揍了两下,此刻正裹着被子当鸵鸟呢。我这不是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柳姨娘撵出来买糖葫芦了。”菅胜男愤愤咬了一口饼表示不满。
“确实该打,那你揍那小子时候打的哪儿?”苏卓珩忽然道。
“屁股啊。”菅胜男又咬了一大口饼。
“打屁股就对了,切记避开后脑与面颊!下次动手时你就专挑那肉厚处,疼却不伤根骨。”苏卓珩说着还顺手拍了拍菅胜男肩膀。
“受教了。”菅胜男恍然大悟,“那我今日恰巧打的便是臀腿处!”
“孺子可教也!”苏卓珩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行了,我得回长春院捣药了,得空就来长春院玩儿啊~”
“好。”菅胜男也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跟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也抬脚融入了熙攘的人群中。
二公主的赏花宴设在了邵京城外的皇家桃园。时值仲春,千树桃夭灼灼其华,碧水曲廊蜿蜒其间,确实是个依山傍水的绝妙之地。
菅絮安与秦明玉刻意选了处临溪的僻静角落远离了喧闹的人群。两人一个已作人妇,一个对京中世家子弟兴致缺缺,秦明玉今日赴宴就是为了搪塞母亲的絮叨罢了。
但她们是远离了麻烦并不代表麻烦就不会找上门,当沈砚卿带着一身忧郁站到菅絮安前面时她和秦明玉都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
“我以为你不会来……”他目光忧伤的看着菅絮安道。
“我也是陪明玉来的。”菅絮安如实回答道。
“你的脸……”沈砚卿满眼心疼的看向菅絮安带着面纱的脸。
“昨日不小心让院里的药草扎了一下,晨起便成了这般模样。”菅絮安将早已备好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你自幼体质娇贵,更该仔细些……”沈砚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娇蛮声打断。
“我那儿存着御赐的雪肌膏,改日给你赏几瓶。这般招人疼的小脸蛋若是留了疤确实挺可惜的呢~”三公主快步走来,嘴里说着关心人的话可看向菅絮安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三公主慎言。”沈砚卿蹙眉制止,反倒惹得三公主眼圈泛了红。
菅絮安被这无妄之灾弄得一脸茫然,当机立断拉过秦明玉的手起身:“哎呀,明玉,今日这茶汤我饮得多了些你陪我去趟后院吧!”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之际菅絮安便直接拉着秦明玉疾步离去,身后果然传来三公主不依不饶的娇嗔与沈砚卿的劝阻声。
【什么玩意儿!】菅絮安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吐槽道。
等走远了些菅絮安这才轻轻扯了扯秦明玉的衣袖低声询问:“你说我这从前应该也没得罪过三公主吧?”
秦明玉愤愤开口:“别理会她,她那就是嫉妒你和沈砚卿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心里不痛快没事找事呢!”
“这也能怪我?”菅絮安睁大了眼睛,更觉得这无妄之灾落得实在冤枉。
其实她何尝看不明白这三个人之间的那点事儿,仔细盘一盘就能盘出来沈砚卿是喜欢原主的,而这三公主却是追着沈砚卿跑的,偏偏沈砚卿对三公主的示好视而不见。而她这个都嫁了人的却还是莫名其妙被三公主仇视着,菅絮安表示这三公主就是有病,又不是她不让他们在一起,这三公主仇视她干嘛!
“这感情的事,岂是我能左右的?”菅絮安忍不住抱怨道,声音里透出几分委屈,“这沈砚卿不愿回应她那是他们的事儿,她何苦来迁怒于我?我都已成婚这么些年了!”
秦明玉忽然停下脚步认真端详着她的脸:“你……有关沈砚卿的事儿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菅絮安心头一跳,但面上仍维持着镇定:“对啊,我不是早同你说过自上次大病一场后有关他的许多事我都记不真切了。”
秦明玉沉默片刻后重新挽起她的手臂,语气轻松了几分:“那就当她无理取闹吧,咱们不理她就是了。”
菅絮安压下心中翻涌的疑惑终是忍住没有再多问,所谓言多必失,她不能因这一桩事就意外牵扯出更多难以收拾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