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把上次的夜行衣拿出来!”一进内室菅絮安赶紧让翠柳关紧房门催促道。
翠柳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忍不住好奇:“啊?这次是去烧了兰香苑吗?”
“带我一个呀~”幽幽的男声突然从背后传来,吓的主仆二人差点撞在一起。
“小舅舅?!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菅絮安捂着狂跳的心口低声抱怨道。
苏卓珩无辜地一摊手:“我一看见你回来了就立马跟着进来了啊!”
翠柳倒是反应快,直接从箱底掏出一套明显大一号的夜行衣:“正好上次我多备了一套,舅爷您穿上估计正好!”
苏卓珩接过衣服笑得一脸灿烂:“那行,你们去里间换,我在外间换。”说完就准备出去了,却被菅絮安一把拽住。
“您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吗?就这么跟上?” 菅絮安奇怪道。
“不知道啊!”苏卓珩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要是我们打算把您卖了呢?”菅絮安故意逗他。
苏卓珩立刻抱臂昂首:“那我可贵了,一般人可买不起我。”
“行,那您一会儿必须得一切听我指挥。”
苏卓珩立刻委屈瘪嘴道:“我什么时候没听过你的?”
菅絮安就懒得吐槽每次煲汤苏卓珩什么时候就听过她的?
半刻钟后,三个黑影鬼鬼祟祟溜出了长春院。
午夜子时,三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蹲在柴房外的草丛里,枝叶将他们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
“小姐,咱们不是要去烧兰香苑吗?怎么摸到柴房来了?”翠柳小声询问道。
菅絮安捏了捏眉心,她就是想不明白这小丫头对纵火到底是有什么执念:“我就没说过要火烧兰香苑!”
苏卓珩在一旁幽幽开口:“所以我们大半夜的来这儿就是为了来看一看将军府的柴火储备有多少?”
“嘘!有人来了!”菅絮安低声提醒道。
月光下,一个纤细的身影提着灯笼鬼鬼祟祟的靠近了柴房,那人很是熟练地塞给看守婆子一锭银子后那婆子立刻眉开眼笑地溜走了。
“怎么会是小萍?!”虽然天色很暗但翠柳果然还是认出了来人。
苏卓珩立刻来了精神低声询问道:“要凑近听听吗?我这儿有些小工具!”
“不用了,我只要知道都有谁来见过她就好。”菅絮安双眼死死盯着柴房开口拒绝道。
约莫一刻钟后,小萍就从柴房出来后就快步离去了。
直至丑时菅絮安忍不住揉了揉发麻的膝盖,其实来这里之前她心里早有了个模糊的猜测,但今夜蹲守她本来想看看除了曹清棠以外还会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但从始至终除了小萍竟无一人了。
“走吧。”她低声道,本想伸手去拽身侧的苏卓珩却直接摸了个空。
菅絮安猛地转头,果然身旁的草丛空空荡荡就连刚才被压弯的草叶都恢复如初了,仿佛自己的身边从未有人蹲守过。
“小舅舅呢?”菅絮安的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颤音,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大活人竟在自己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这任谁都会感觉脊背发凉的吧。
翠柳淡定地捡掉菅絮安裙摆上的草屑:“舅爷刚才就说自己听不太真切就走了,估计在哪个角落蹲着呢吧。”
菅絮安:“……”
菅絮安盯着柴房看了半响,最终咬咬牙:“先走!”
菅絮安一把拽起翠柳猫着腰往后退去竟熟练地没发出半点声响。
菅絮安刚推开房门,就见苏卓珩已经优哉悠哉换好衣服迎了上来,手里还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显然刚倒下不久。
“小舅舅你!”她一口气堵在胸口,指着他的手指都在抖,“不是说好要一切听我的吗!”
苏卓珩无辜的眨眨眼,把手中的茶杯往菅絮安手里一塞:“我这不是为了更好的获取情报才去冒的险嘛~”
菅絮安深呼吸三次才忍住把茶水泼向苏卓珩的冲动咬牙切齿的对翠柳道:“走,我们换衣服去!”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担心如果苏卓珩不小心被府里护卫抓住的话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应该怎么去高情商的替自己小舅舅开脱,就连说辞她都想了整整五种!结果这人一声不吭就跑去冒险就算了,事后还能这么悠哉悠哉,简直气煞她也!
而一旁换好夜行衣的翠柳凑过来小声提议道:“小姐,咱们这衣裳穿了两次都有点脏了,奴婢还是拿去洗洗吧!”
“洗完以后你打算怎么晾?”菅絮安有点无语的看着翠柳真心提问道。
“奴婢知道的,夜行衣自然是夜里晾啊~奴婢都算过了,子时晾衣寅时收衣,保准神不知鬼不觉!”翠柳眼睛亮晶晶道。
翠柳这话刚说完就连外间的苏卓珩都被茶水呛到直咳嗽,而菅絮安看着这对活宝突然觉得头有点大是怎么回事。
“……你开心就好。”菅絮安说完转身出了屏风外,她现在急需呼吸一下别处的新鲜空气!
“安安,来,先喝口茶!”但是等菅絮安一出屏风就被苏卓珩一把拽了过去神秘兮兮开口,“这次还真被我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呢!”
菅絮安接过茶盏:“什么秘密?”
苏卓珩压低声音道:“我既然看到那夏荷既然在趾高气昂的威胁那丫鬟!说什么若不救她出去她就把曹清棠干的所有‘好事’全抖落出来!然后那丫鬟就说现在救不了得等到她进了大理寺曹清棠才好出手。安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按道理来说这曹清棠不应该是在将军府动手反而更容易吗?”
翠柳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很是自然而然的就加入到讨论组里来:“或许是因为二少夫人的父亲就在大理寺任职的原因吧。”
“哦,那这就说得通了~”苏卓珩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这夏荷到底是捏着曹清棠什么把柄?”苏卓珩摸着下巴语气里满是遗憾道,“早知道我就该更早的凑近些的!”
菅絮安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却是很淡定的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应该是曹清棠给尉迟靖下毒的事吧。”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震惊出声,险些没压住音量。
“您怎么知道的?!”翠柳最先反应过来追问道,一旁的苏卓珩猛猛点头。
“是前几天父亲给的密信里提到的。”菅絮安淡淡的说道。
其实菅絮安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后半截秘密,父亲和她都怀疑自己体内这寒毒恐怕也是出自曹清棠之手。但菅絮安也实在搞不懂她与曹清棠从待字闺中起就素无交际也无仇怨,唯一的联系恐怕就是都同时嫁入了将军府成了妯娌而已,若说是为了男人争风吃醋,可她们嫁的又不是同一个人。
“想不通。”菅絮安无意识喃喃出声。
“什么?”苏卓珩凑过来好奇道。
“我是说我想不通曹清棠为何非要毒杀尉迟靖。”菅絮安不着痕迹的直接揭过这个话题道。
苏卓珩嗤笑一声,随手抓起果盘里的蜜饯往嘴里一丢:“这还不简单?只要尉迟靖一死,她就能风风光光的改嫁她那情夫三皇子了呗~”
“啊?那她这也太狠毒了吧!真想嫁给三皇他们和离不就成了?”翠柳皱着眉头不忍道。
“还真是个傻丫头,”苏卓珩屈指弹了下翠柳的额头,“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若是尉迟靖一直活着,曹清棠和离后嫁给了三皇子那不管他们三个怎么想外界直接一个强抢臣妻的罪名可就给三皇子坐实了的!所以说……”苏卓珩并没有接着多说什么,但在场的三人终究是心知肚明的答案了。
翠柳倒吸了一口凉气,菅絮安却盯着茶水出神,如果毒杀尉迟靖是为改嫁,那原主呢?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到底是碍了曹清棠什么事非要对原主来个赶尽杀绝。
菅絮安蹙眉细想:难道是在自己不知情的记忆里原主曾无意间撞破过曹清棠的奸情?不应该啊,自原主嫁入将军府后就整日郁郁寡欢地躲在长春院连这房门都鲜少踏出,哪有机会撞见什么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