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劲风刮得祭坛白骨簌簌作响,女子侧身避开攻势,另一只手稳稳接住飘来的墨渊,指尖在他眉心一点,一缕霞光渗入,使其呼吸更沉,沉睡更深。
同时周身霞光暴涨成墙,墙面上星纹流转,挡住凌婉兮接踵而至的攻势。
“你行诡谲之事,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与你何干!”凌婉兮攻势更猛,淡青光晕在祭坛上空凝成巨掌,掌纹与她盾面纹路如出一辙,“将他还给我!”
“你不配。”
女子抱着墨渊闪退至边缘,霞光凝成护盾,盾面符文与巨掌碰撞,发出金石交鸣之声,稳稳接下巨掌冲击。
凌婉兮瞳孔骤缩,淡青光晕剧烈波动,巨掌纹路因震惊而扭曲。
这一掌凝聚了她七成灵力,鸿蒙皇境触之即溃,对方竟能轻描淡写接下?
她再催灵力,巨掌裹挟着崩山裂石之势压去,掌风扫过之处,白骨祭台寸寸断裂,却见女子身影一晃,霞光织成网,网眼精准套住青光脉络,将所有攻势尽数卸去。
“不可能……”凌婉兮心头剧震,淡青光晕泛起惊涛般的涟漪,放眼诸天,能接下她一击的存在早已寥寥,竟有人能与自己交手不落下风?
“梵樾,别来无恙。”
女子突然开口,声音穿透光晕碰撞的轰鸣传来,霞光随着她的话音漫出古老的气息。
这二字落下,凌婉兮攻势猛地顿住,淡青光晕瞬间僵住,纹路里的本源之力都跟着停滞:“你认得我?”
“十四纪元前的旧识,怎会不认得。”
女子霞光再涨,与她的淡青光晕正面相撞,撞出漫天光雨,祭坛地面随之塌陷,“当年你能从我手中逃掉,不代表今日还能肆意妄为。”
凌婉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淡青光晕重新流动,却比先前更为狂暴:“放屁”
说罢灵力暴涨,淡青光华漫向女子,所过之处,虚空都泛起被侵蚀的涟漪。
女子不慌不忙,霞光与她的淡青光晕正面相撞,两股力量冲击之下,祭坛砖石寸寸碎裂,且各自的光芒都在碰撞中相互消融又再生:“你想用他重掀纪元浩劫,我偏不让你如愿!”
“狂妄!”
凌婉兮灵力再催,掌风撕裂虚空,淡青光晕划破幽冥谷的岩壁,震出巨大缺口,尸煞之气顺着缺口狂涌而出,却被二者的光芒瞬间净化。
女子抱着墨渊闪退,霞光在身后织成屏障,挡住余波的同时,反手拍出一道光刃,刃身带着时空的痕迹:“你可以借助这个身体,纵能欺瞒世人,瞒不过我的眼睛!”
光刃与掌风碰撞,爆发出的能量波向四周扩散,幽冥谷的白骨宫殿应声崩塌,尸煞之河蒸腾成雾,连界域壁垒都因这股力量泛起涟漪。
凌婉兮步步紧逼,淡青光晕绞杀,所过之处,一切物质皆被碾碎。
女子则借霞光瞬移躲闪,偶尔反击,霞光所至,又能修复被青光破坏的虚空,始终不落下风。
二人从祭坛打到谷外,淡青光晕与霞光的碰撞越来越剧烈,整个幽冥谷在能量冲击中化作齑粉,露出周围的虚空。
凌虚界的云层被震散,星辰轨迹因这股力量剧烈摇晃,似乎随时会崩塌沦陷。
当最后一缕烟尘散去,凌婉兮与女子分立于虚空中,中间隔着百丈距离,各自的光芒在虚空中疯狂对冲,激起层层能量浪涛。
墨渊仍在女子怀中沉睡着,眉心的混沌本源安稳流转,不受外界力量丝毫侵扰。
“你到底是谁?”
凌婉兮盯着对方,周身淡青光晕虽未失控,却已蓄势待发,光芒中跃动着不惜一切的决绝。
女子霞光微动,与凌婉兮的淡青光晕形成微妙的平衡,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必知道,只需记住,墨渊的路,由不得你插手。”
凌婉兮看着她怀中的墨渊,又看了看对方毫不逊色的实力,周身淡青光晕忽明忽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被冷冽取代,光芒再次暴涨,与女子的霞光形成更激烈的对峙。
两道身影立于虚空,光芒交织如天地初开,彼此的气势锁定对方,无人退让,也无人再轻易出手,唯有能量碰撞的轰鸣,在凌虚界的上空久久回荡。
只留下被彻底摧毁的幽冥谷旧址,在凌虚界的版图上,化作一片虚无的印记。
“僵持到何时?”
凌婉兮周身淡青光晕骤然凝聚,在掌心化作一柄冰蓝长剑,剑身流转着霜花纹路,正是雪魄剑。
她手腕轻抖,剑尖指向女子,“接我这招‘寒川断岳’,能接得住,再谈他的归属。”
女子抬眸,霞光在指尖凝成一柄流萤长剑,剑脊隐现星轨纹路,正是“流光剑”。
她剑尖斜指地面,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梵樾,你当年纵横诸天,何等不可一世,如今竟要借女子之身动武?传出去,怕是要让十四纪元前的老相识笑掉大牙。”
“放肆!”
凌婉兮被戳中痛处,怒喝一声,雪魄剑带起漫天冰棱,卷向女子,“今日便让你尝尝,什么叫冰封诸天!”
“冰封?”女子挥剑迎上,流光剑划出一道璀璨弧线,霞光与冰棱碰撞,爆发出的能量波震得虚空嗡嗡作响,“你的手段,还是老样子。”
她剑尖轻点,霞光化作万千光丝,将冰棱,绞碎,“倒是这具身体的灵力,被你用得不伦不类。”
“找死!”
凌婉兮身影骤然虚化,如一道冰色闪电掠向女子,雪魄剑贴着虚空擦出冰蓝弧光,剑锋直指女子咽喉,“我看你能挡几招!”
“挡到你力竭为止。”
女子侧身避开剑锋,流光剑反挑,剑尖擦过雪魄剑剑身,激起一串火星,“你虽成功夺舍,却是邪道行径,与正道相悖,就不怕被反噬吗?”
“无需你多管闲事!”凌婉兮剑招突变,雪魄剑在她手中转出数道剑花,每一朵都化作一柄小剑,扑向女子,“寒蜂噬心!”
女子不慌不忙,流光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光盾,光盾上星轨流转,将所有小剑尽数挡下:“你的路数,倒是半点未改。”
她手腕翻转,光盾化作光鞭,缠向雪魄剑剑柄,“尝尝我的‘星轨缚’!”
凌婉兮猛地撤剑,雪魄剑带起一道冰墙,光鞭缠在冰墙上,瞬间被冻结。
她趁机欺近,剑刃带着裂空锐啸劈下,心头却掠过一丝疑云。
对方语气里的熟稔,像在谈论一个旧识。
“你究竟是谁?”剑锋未及落下,凌婉兮忽然开口,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困惑,“为何对我如此了解?”
女子挥剑格挡,两柄剑相交的刹那,冰蓝与流萤色的光芒同时暴涨,一股毁灭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
百万米外,几股闻讯赶来的顶尖势力强者刚要靠近,便被这股力量碾成齑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你不必知晓。”女子借力旋身,避开剑锋的同时,指尖凝出三道星芒,直刺凌婉兮面门,“只需知道,你今日带不走墨渊。”
凌婉兮偏头躲过星芒,雪魄剑横扫,逼退女子的同时,脑海里飞速翻涌。
十四五纪元前的厮杀历历在目,那时强者如林,与自己结怨者不计其数,可那些人要么被她震杀,要么早已湮没在纪元更迭的洪流里。
最近数个纪元,她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的对手,对方的气息明明陌生,招式间却藏着对她的洞悉。
“陌生的面孔,熟稔的手段……”凌婉兮剑锋一沉,冰蓝色的灵力在剑身上凝结成霜,“是哪个纪元的强者,敢来挑衅?”
女子不答,流光剑再次挥出,光刃在空中交织成网:“星罗网!”
“破!”凌婉兮雪魄剑斩裂光网,却见女子已瞬移至她身后,流光剑直指她后心。
“反应倒是快。”女子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彼此彼此。”凌婉兮转身格挡,两柄剑再次碰撞,冰蓝与流萤色的光芒相互渗透,在虚空炸开一朵巨大的光花。
下方的凌虚界大陆剧烈震颤,数座山脉应声崩塌,中等势力的山门在光花余波中化为乌有。
“你疯了!”女子看着下方的惨状,眉头紧蹙,“这般不顾界域安危,与当年的你有何区别?”
她见双方缠斗不休,谁也讨不到好处,而脚下虚空已崩裂出裂痕缝隙,混沌气流丝丝缕缕溢出,心知再耗下去,这方世界怕是要彻底崩塌,遂霞光微敛,似有退意。
“想走?”凌婉兮看穿她心思,雪魄剑攻势更急,冰蓝色的剑芒拍向女子,“墨渊对我有用,你带不走他!”
凌婉兮双手握剑,将灵力催动到极致,剑身上浮现出古老的符文,“尝尝这招‘霜天葬’!”
冰蓝色的剑芒冲天而起,化作一方冰封世界,要将女子连同这片虚空一同冻结。
那些靠近的巅峰势力强者刚要祭出防御,便被冰封世界的边缘扫中,瞬间化作冰雕,随后碎裂成粉。
“冥顽不灵!”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流光剑上星轨纹路全部亮起,整柄剑仿佛化作了一条璀璨星河,“便让你见识,什么叫‘星落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