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从他袖中涌出,化作无数血箭射向骨翼强者,血箭所过之处,连骨甲都被蚀出孔洞。
蛮煞骨翼振出火星,骨刃劈碎血箭:“那就让你尝尝被碎骨穿身的滋味!”
骨狱门强者展开骨翅,骨片弹射,如暴雨倾泻,直扑饮血宗;双方于峡谷交锋,刀剑互砍,血肉飞溅,厮杀不止。
鲜血漫过谷底碎石,浸透石缝;积怨随兵器碰撞,火花迸溅,怒火升腾,愈烧愈旺。
而这一切混乱的角落,星族附庸的身影从未缺席。
万血殿殿主血姬站在山巅,看着下方饮血宗与骨狱门的厮杀,对身后长老低语:“再添把火,让他们两败俱伤。”
血袍长老立刻弹出一滴精血,精血落在峡谷中,竟让双方的杀意暴涨三倍。
饮血宗的血雾变得更嗜杀,骨狱门的骨刃则泛着嗜血的红光。
毒影阁阁主墨玄则在赤火门与暗影宗的战团外布下毒阵,阵法启动时,炎烬的火焰开始灼烧自己人,千尚仕的暗影则反过来吞噬影罗殿的强者。
“乱吧,越乱越好……”墨玄的灰袍在雾中飘动,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指尖又凝出几缕毒丝,缠向寒潭的战团。
五位圣尊境的神识扫过这些战场,脸色越来越沉。
空灵界琉璃宫宫主乌舒芮的声音在神识中响起:“寒潭那边快出人命了!冰极宫的少主快被毒藤刺穿心脏!”
天衍界推衍府府主俎爵畴沉声道:“断云崖的赤阳晶快被他们震碎了!那是稳定秘境灵脉的关键!”
可他们不能轻易出手。
一旦介入,只会让异界势力找到“玄黄界偏袒”的借口。
只能眼睁睁看着数纪元的恩怨与贪婪交织成杀戮,看着星族附庸在暗处煽风点火,将整个秘境拖向失控的边缘。
而在秘境最深处,凌御神与许茶茶站在云端。
许茶茶的锁灵镜已映出数十处混战,镜面因灵力激荡而微微发烫:“这些人疯了吗?就为了争抢杀成这样?”
凌御神望着下方的血色,指尖凝起一道灵力:“他们要的不是争抢,是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傲慢。只是他们忘了,这傲慢的代价,往往是自己的性命。”
话音刚落,断云崖传来一声巨响。
赤阳晶在炎烬与千尚仕的对撞中彻底碎裂,狂暴的灵力将两方强者同时掀飞,崖边的毒影阁长老来不及躲闪,被灵力余波震得当场爆体。
混乱,才刚刚开始。
同时,在云渺阁与问天宗的对峙,在秘境一处竹林深处悄然展开。
墨尘立于竹梢,青纹道袍被山风拂得猎猎作响,指尖灵力流转,将几根欲要缠上脚踝的墨竹震得粉碎。
他目光扫过下方,对身后的大长老秦锋以及其他几位长老沉声道:“你们带所有人退到东侧山脊,今日之事,我自己了断。”
秦锋眉头紧锁:“宗主,云渺阁的冰法诡谲,您一人……”
“退下。”
墨尘声音斩钉截铁,佩剑在鞘中轻鸣,“三百年的账,该由我亲手算。”
秦锋与几位长老对视一眼,见他眼神坚定,终是躬身领命,率问天宗两百余名强者闪退至山脊,远远观望。
白灵素坐在一方青石上,素白宫装裙摆铺展如莲,手中拂尘轻搭膝头,银丝扫过石面,留下一层薄霜。
她抬眼看向身旁的大长老苏瑶、二长老柳为首的众位长老:“你们带阁中强者去西侧崖边,莫要插手。”
苏瑶急道:“阁主,墨尘的问天剑诀霸道,您……”
白灵素指尖凝起一点冰花:“三百年前没了结的,今日我亲自接。”
苏瑶与其余长老见状,只得领命,率云渺阁强者退至崖边,冰雾般的身影在远处凝成一片。
竹林中空荡荡只剩两人。
墨尘看向白灵素:“白阁主选在此地,是觉得竹林适合藏冰棱,还是觉得这些竹子能挡得住我问天宗的剑?”
白灵素缓缓站起:“墨宗主明知故问。三百年前,你我两派在缥缈界争夺‘灵犀潭’,最终以盟约划定界限。可去年,你宗强者越界开采潭底晶砂,还伤了我阁三位护矿强者——这笔账,总该清算了。”
“清账?”
墨尘笑了,笑声震得竹叶簌簌下落,“白阁主怕是忘了,那晶砂本就是我宗灵脉延伸所生。倒是你阁,仗着冰魄灵力能冻结灵脉,偷偷改了潭水走向,让我宗下游灵田旱了整整三年。若非我及时发现,问天宗怕是早已成了一片焦土。”
他身形一晃,已落在白灵素身前丈许处,腰间佩剑嗡鸣欲出:“你我都清楚,当年盟约不过是权宜之计。今日秘境之内,无圣尊境掣肘,正好做个了断。”
白灵素拂尘银丝突然绷直,如一道冰线射向墨尘咽喉:“正合我意。我云渺阁的‘玄冰缚灵阵’,三百年前没机会用在你身上,今日正好让你尝尝滋味。”
冰雾中骤然凝结出数十道冰棱,如箭雨般射向墨尘。
墨尘不闪不避,佩剑出鞘的刹那,一道青芒冲天而起,剑气劈开冰雾,将冰棱斩得粉碎。
“问天剑诀——星落!”他低喝一声,剑招化作点点星辉,穿透冰雾直逼白灵素面门。
白灵素拂尘一甩,银丝织成冰网,挡住星辉的同时,脚下青石板突然裂开,无数冰藤窜出,缠向墨尘双腿:“墨尘,你以为三百年过去,我云渺阁只会冻水成冰吗?这‘蚀骨冰藤’,是用当年你宗留在潭底的剑穗培育的,也算……物归原主。”
墨尘剑光再转,剑气如轮,将冰藤绞成碎冰,却见碎冰落地瞬间又化作冰蚕,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
“雕虫小技。”他冷哼一声,周身爆发出炽热灵力,冰蚕遇热即融,蒸腾成白雾。
两人身影在竹林中快速交错,剑气与冰棱碰撞的脆响、灵力冲击竹叶的飒飒声交织成一片。
墨尘的剑光越来越烈,如燎原之火;白灵素的冰雾越来越浓,似封山之雪。
三百年的积怨在此刻彻底爆发,每一招都带着不留余地的杀意。
一株千年古竹被两人的灵力余波拦腰折断,轰然倒地的瞬间,墨尘的剑尖距白灵素咽喉只剩寸许,而白灵素的拂尘银丝也已缠上他的手腕,冰寒之气正顺着经脉蔓延。
“停手!”
一声断喝自竹林外传来,带着圣尊境特有的威压。两人同时一滞,转头便见一位圣尊境强者立于林外。
白灵素收回拂尘,冰雾瞬间消散,只留青石上一层薄霜:“看来,今日是算不清了。”
墨尘归剑入鞘,青纹道袍上的冰痕正被灵力灼化:“无妨,账在就行。总有算清的那天。”
山风穿过竹林,带起满地碎叶,仿佛在低语着这场未完的对决。
新账旧账,终究还要留到下次再算
同时,云崖的烟尘尚未散尽,一道帝威如天幕压落,凌御神的身影已立在赤阳晶碎裂的坑洞旁,玄色帝袍拂过碎石,带起的气流将余烟卷成漩涡。
许茶茶的锁灵镜悬于半空,镜面映出崖边瘫倒的炎烬与千尚仕,寒光凛冽。
赤火门大长老炎烈与暗影宗几位长老在主君身前,两人皆是大圣境修为,麾下皇境强者虽个个带伤,却仍强撑着挡在前方,灵力在帝威下抖得如风中残烛。
千尚仕黑袍下的身躯猛地一颤,抬头望向凌御神时,瞳孔骤然收缩。
对方的境界如藏于混沌,他穷尽神识也探不到底,只觉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渊薮,远超自身认知的恐怖存在。
“这……这等威压……”他喉结滚动,暗影宗强者皆匍匐在地,连抬头的勇气都无。
炎烬的火焰灵力瞬间萎靡,赤发垂落遮住惨白的脸。
赤火门皇境强者的甲胄在帝威下咔咔作响,几人已忍不住喷出鲜血。
大帝境威压如渊似狱,连圣境的灵力都被压得寸寸凝滞,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许茶茶指尖轻点镜面,镜光骤然暴涨。
远方八道流光破空而来,落在秘境八方。
那是她的八位帝境护卫,玄甲上的龙纹在灵雾中泛着冷光,单膝跪地听令。
为首的护卫朗声道:“属下等感应召唤而来!请小公主下令!”
他目光扫过崖边乱象,沉声道,“此等私斗已违约,不如让属下等仔细搜看,凡有再敢私斗者,直接斩杀!青丘担着!”
凌御神抬手阻止,帝威随手势微收:“不必赶尽杀绝。秘境禁杀令未废,镇压即可,莫要添人命。”
许茶茶对着八位护卫点头,锁灵镜转向秘境深处:“按大帝说的做。去各方战场盯着,谁敢再动手,先废了灵力扔出秘境。”
“遵命!”八位护卫齐声应诺,玄甲相撞,发出铿锵巨响,震得云崖轻晃。随即,他们身形化作流光,腾跃而起,再度飞掠。
帝境气息铺开,如大网撒出,笼罩秘境各方角落。
炎烬与千尚仕瘫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身影,终于明白。
这秘境之中,从不是他们能肆意撒野的地方。
“秘境之内,再敢私斗者,直接逐出玄黄界。”
凌御神的声音裹着帝威,穿透每一处战场,“机缘有主,强夺者,与私斗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