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深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住,气场都跟着弱下来。
脑袋又恢复了昏沉沉的状态,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想再和她说些狠话把人劝退,可无论如何都再也开不了口了。
挣扎无果间,他往前靠了靠,两人的下巴和额头间只剩下半寸距离。
“这不重要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虽然他没正面回答,但温念卿还是确认了。
他真的去过,但是裴矜野没和她说。
她面色不改,双手缓缓环上他的腰。
这腰真是细的不得了。
“想你不再误解我,想你认真看待我,想你,喜欢我。”
“喜欢你的人有很多,不差我一人,何必只对我步步紧逼。”
温念卿指尖微微收紧,脸颊贴紧他微凉的衬衫,睫毛扫过布料时簌簌轻颤,蹭出细碎湿痕。
“可别人不是你。”
她声音细弱却带着执拗,环着腰的手臂收得更紧,指腹还无意识地在他后腰布料上轻轻摩挲。
就像是一只求爱的小猫。
林煜深抬手想掰开她的手,动作却顿在半空,指腹触到她发烫的手背时,力道骤然放轻。
他眉峰拧得极紧,喉结滚动了下,冷声道:“纠缠没有意义。”
语气里的冷硬已尽数化去,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轻轻搭在了她环腰的手臂上。
“你送我的东西,我已经都扔了,以后也不要再送了。
叙白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你对他也有感觉,就好好和他在一起。
他会对你好的。”
林煜深轻轻一扯,腰侧的手瞬间垂落,毫无博弈,反倒让人升起怅然。
“我们两个,以后就当不认识。”
他已经尽力让语气保持冷漠,可他自己都听得出那极易察觉的余地,眼前人却恍若未觉。
在听到他话的一瞬间,眼泪就顺着她泛红的眼尾滴落,砸在他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狭小的空间里,她哽咽的声音细碎可怜:“为什么…”
为什么?
他已然无奈。
她朝三暮四,她满池塘鱼,他不想成为她的裙下臣,还要给她解释。
小皇帝问起问题来,真是毫无章法。
“……”
电梯已经到达负一层,开门前就已经渗出丝丝凉意,看着她身子微微发颤,林煜深终是抑制不住心软。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不然呢?你是要我坦然去接受去雄竞争宠,去委屈求全,去为了你兄弟阋墙?”
“不是…”
看着她眼中染上迷茫,林煜深更加无奈。
总是读不懂这女人的半分心思。
若是这天下的女人都如她一般,还有他们男人什么事。
“放心吧,三天内,会让唐婉收到好消息。
无论你们因为什么达成了合作,你都已经成功了,不用非要等到最后一刻。”
温念卿低头拭泪,可确保林煜深看不到她表情的状态下,哪里还有什么委屈,只剩冷静。
她喜欢和聪明人玩游戏。
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的确没必要再演下去了,下的功夫太大,对方入戏了就不好了。
现在显然是抽身的最佳时机。
“那就,多谢林先生。”
“……”
林煜深哑然看着一瞬间恢复正常的温念卿,惊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他竟会去纠结她现在是不是在演戏,还在蠢。
这段时间,她的眼神,肢体,她说的话,就没有一个是真的。
真是没办法不说句佩服。
温念卿全然不在意林煜深正眸光幽深看着她,与他彻底拉开距离,
“先走了。”
她走出电梯时没有半分留恋,仿佛刚刚在他桎梏下委屈茫然的是另一个人。
又像是在明晃晃告诉他,如果不是有要完成的任务,她绝不会对他有半分侧目。
她为什么帮唐婉做这种荒唐又危险的事?是拿了多高的报酬?
他尚且能做个正人君子不假戏真做,可若是换成谢陵那种花花公子呢?会不会早在她第一次发出信号时,就已经被吃干抹净。
她到底是有多小看男人,难道连强来都有信心应付?
林煜深后悔了。
他不该就这么放人走的。
该给这自以为是的小皇帝好好上一课。
林煜深越想,心火烧的越旺,被耍后想要耍回去的念头疯长。
于是在电梯即将上行时,他在开门键按下,追上前面悠哉走路的温念卿,将人撸到他车子后座,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手钳住后欺身而上。
“温小姐,就这么把我耍了一通,还想全身而退吗?”
他眼神未经修饰的入侵感透着野性和疯狂,这让温念卿一时想不到是哪个行为打开了他的开关,有些不解。
“以后就当不认识,不是你说的吗?那不就是全身而退的信号?
不然呢,你想怎样,还要吃一顿再放人?”
林煜深面上戾气不减,可内心却因为她的反应更加担忧。
她总是喜欢把那些不该宣之于口的东西赤裸直白的表达出来,也不管说出来好不好。
倒也坦率。
可这种事哪是需要坦率的。
他就当这一次多管闲事的爹味老师,让她好好学学什么叫防备心。
“我说是你就给吗?”
“林先生又帅身材又好,吃一下我又不吃亏。”
林煜深内心:?
这不对吧。
慌乱呢?无错呢?挣扎呢?
肢体放松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算怎么回事?
备课无效了,这让他这课怎么继续啊。
温念卿读出他眼中的迷茫,懂了他忽如其来转变的来源,嗤笑一声后,手臂微微用力就挣脱了他的束缚,而后翻身坐在他身上,将他压制的死死的。
他是男人又怎么了,她可是练过的,顾沉舟给她请过柔道老师,专为应付这种情况。
她不想吃亏的话,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谢谢林先生的提醒了,但是,你太弱了…”
她用指腹摩挲林煜深着颈侧细腻皮肤,拇指轻按锁骨凹陷处。
明明是这样亲密的动作,可是她的表情那样漠然,仿佛这动作只是毫无意义的随手逗弄。
“既然不想入我的鱼塘。
那就祝林先生,觅得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