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种最先被运去了太医院,打算放在珍药库里储存。
厉初昕下了马车,迅速的派人将一箱箱药种搬下,就在她思索一番,打算将箱子打开再检查一遍时,太医院突然安静下来,随即便是众人下跪的声音。
皇帝踱步而来,他的步伐是肉眼可见的兴奋,身侧一左一右,分别跟着个梁鹤眠和薛除浊。
厉初昕觉得有些奇怪,但现下容不得她多想,先是下跪行了个礼,而后整个人便被皇帝从药箱旁挤了出去。
“哎哟朕的心肝宝贝儿…”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厉初昕还是听见了,她低下头翻了个白眼,没有作声。
紧接着她的肩膀被拍了拍,皇帝语重心长的说:“这一来一回可远的很,这么多天可是辛苦朕的爱卿了。”
厉初昕道:“无妨,此乃臣之所担。”
听到这句话,站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梁鹤眠勾起了唇角。
皇帝迫不及待的让厉初昕打开箱子上的锁——为了保险起见,这钥匙只为她一人所有。
厉初昕殷勤的上前,手脚利落的将箱子打开,却在见到里面的物什时,彻底傻了眼。
“这………这!!”
厉初昕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进京前她检查过,药箱中的药明明完好无损,与运回来的无一不同,怎么此刻…
这药箱一打开便散发着浓郁的恶臭,其中的药种潮湿泥泞,上面还爬满了雪白的蛆虫。
“怎会如此!”
皇帝不敢置信的将那些粘稠布满蛆虫的药种捧起,老气横秋的双眸霎时间蓄满了泪水。
他喉头上下滚动,连忙将薛除浊拉过来:“快!你快看看这药种为何会变成这样!”
薛除浊上前,看着这不成样的药种皱紧了眉头。
厉初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直觉告诉她,她此刻应该做点什么。
只是她刚走近,皇帝便暴怒的甩手,打在了她的头上。
耳朵脑中一片翁鸣,厉初昕没有站稳倒在地上,还未缓过来便看见薛除浊颇为遗憾的摇头。
“此药种颇为珍贵独特,夜晚受了雪地的潮气,加上昼夜温差较大,早上又经历暴晒,才会如此。”
这话语中,句句都在提醒皇帝这是厉初昕保管不当。
末了,梁鹤眠又加了一句:“啊,这么好的药种说没就没了。这位太子殿下,若是厉大人当时走的是水路,是不是情况会好一些?”
薛除浊点头:“水中储层恒温较好。”
皇帝睁大了眼睛,转身指着跪坐在地下的厉初昕的鼻子道:“你是何居心!”
“好好的水路你不走,偏偏选了这又长又繁琐的陆路!”
他气的按着胸口喘气,梁鹤眠见状连忙站在他身侧搀扶。
水路…陆路…..
厉初昕算是知道了,根本没有什么陆路和水路的选择,不管她走哪一条,这药都会出问题!
厉初昕眼眶通红的指着罪魁祸首,她大喊道:
“是薛除浊!陛下您相信我!一定是薛除浊动的手脚!这药箱我回来的每日都会打开查看,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偏偏回皇宫就成了如此模样!”
她跪在地上磕头:“一定是有人陷害臣!请陛下辨忠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