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依旧是静悄悄的,从她重新关上门时,那阴冷熟悉的目光就逐渐消失了。
“薛除浊?”
厉栀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唤了一遍曾经她以为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唤出的名字。
此刻屋中回应她的,只是微弱的回音。
可那种视线,那种目光,几乎是像一根根针一样钻进了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直抵心脏。
直觉告诉她,那个目光就是薛除浊的。
厉栀眼眶逐渐红了起来,她像失心疯一般跑到屋中宽敞的地方四处望着:“是你对不对?你回来找我了?是以鬼的身份,还是人?”
说完她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有鬼呢,有的话,你应该早就来找我了才对。”
“所以,你根本没有同胞兄弟,那位召国的太子就是你对不对?你被救下来了?”
厉栀心情复杂又痛苦,她很想薛除浊回来,可他回来找她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报复她,亦或者杀了她。
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厉栀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感受到了一种怨恨的目光,沉重,锐利,带着粗粝的质感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剐蹭着她的侧脸。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厉栀还未来得及回味,便感受到身体像灌了铅一般疲惫。意识像触礁的船帆,在往事与虚无之间反复撞碎。
脸颊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痉挛,连手也是。
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厉栀双腿再也站不稳,狼狈的跪在地上。
额间布满了汗液,厉栀往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刚刚打开,那药瓶就摔在地上碎成粉末。
指尖在碎片中寻找着药丸,不慎被划伤,但是在意识消沉的最后一刻,她终于找到,将那药丸混杂着血腥味塞入口中。
意识终于得到片刻的宁静,她瞳孔飘散,依旧不肯放弃的在屋内寻找着什么。
终于,她在自己的正前方,看见了一道漆黑的身影。
一如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那般。
他戴着兜帽,帽檐阴影遮挡住了他的脸颊,但厉栀依旧能感受到那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身体不受控制,在厉栀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起来了。
步伐由慢转快,厉栀伸出手,不顾一切的朝那道身影扑过去。尽管以前遇到很多次虚影,尽管每次都扑空撞到某处遍体鳞伤,她依旧不肯放弃一丝可能。
终于,这一回,眼前的人居然没有消失。
身体像撞到了一块石头,震的她五脏六腑都疼。
但是这块石头是有温度的。
厉栀的眼泪顿时倾泻而出。
她将手抱得更紧,迅速张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兜帽已经被撞的掉落,厉栀对上了那白的晃眼的脸颊。
以及,那人嘴角一道狰狞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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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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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出现,想看她恐惧,狼狈的逃离。
可是,她却朝我跑过来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恨意,与怨恨在一时之间犹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住,用力的碾碎。
我看着她扑进我怀里。
她的身体在发抖。
她,是在祈求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