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了一番后,厉栀决定亲自送吴怜仪回去,找机会与她打好关系,让她晚上能够回来宫中看厉初昕的那一场好戏。
可当她把吴怜仪送到国公府门口后,立马后悔了。
她们坐的马车刚靠近国公府,还没停稳呢就有一把剑直直的刺进来,吓的厉栀紧紧地贴着马车壁。
吴怜仪认出来了那把剑,因为剑身上,刻了一个人的名字。
“是二哥!你别怕,我二哥就喜欢拿刀吓唬人!”她在马车里面喊了句,迅速拉着厉栀跑出去。
厉栀一出马车就傻眼了,好几个身穿黑衣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拿着剑,将她们的马车堵住,活生生像一个个抢劫的流匪,连马夫见了都吓得不敢吭声。
“二哥!”吴怜仪下车后就松开了厉栀的手,迅速的朝那几个黑衣大汉中间的人跑去。
“小妹!”
只见,一个粗狂的男人朝吴怜仪张开了双手,他那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手持一柄七尺长刀,小臂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细,暴起的青筋如同老树盘根,左颊一道撕扯的爪痕旧疤划至下颚,盘旋在脖颈之上。
如此特征明显的男子,定是吴家那位十二岁就能拉开两石强弓,十五岁徒手制服野狼的勇猛武将,吴家次子,吴裴凌了。
吴怜仪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给他介绍着厉栀:“哥哥,多亏了她还有六皇子我才能回来,不然我就要死掉了!”
吴裴凌皱眉,上下瞧了眼厉栀,清了清嗓子道:“和六皇子那个总是形单影只的人?你...莫非是贞宁郡主?”
厉栀微笑着点头。
吴裴凌将吴怜仪拉到身后,自上而下的看着她:“厉家的?你爹和我爹一直不对付,你怎会那么好心救我小妹小命?”
“你说笑了,吴怜仪何其无辜,我也明事理,怎么被父代的恩怨给牵扯?别说我了,就算是我爹看见她被绑走,也会出手相救的。”
吴怜仪哎呀一声,有些生气道:“二哥你心胸也太狭隘了!什么时候才能和你的胸肌一样膨胀起来?”
厉栀:?
这是什么描述。
吴裴凌瞪着双眼,依旧警惕的问着厉栀:“那黑衣人身手高强,我们几位兄弟和吴家的精锐缠打了一夜都没怎么伤到他,你与六皇子怎么做到从他手中把人救过来的?”
....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老实巴交的,怎么比吴怜仪还不好骗?
还好厉栀出门前想过了另外一些赘述,刚想开口,就听见吴怜仪道:“因为那个黑衣人被砍伤了一条腿!受了重伤!走不动啦!”
她表情认真,一点都不像在说假话,还描述的绘声绘色,好像自己亲眼看见了那黑衣人腿上的血窟窿一样。
吴裴凌瞪大双眼,长长的哦~了一声,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正常了。”
他放下戒备,佩服的看向厉栀,用力的拍打她的肩膀,“郡主殿下!您果然和传言中一样大义!你既然是我小妹的救命恩人!不如今日留下来用膳可好?”
他手劲不小,厉栀被他拍这两下都感觉自己要杵地里去了,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谦虚的说道:“举手之劳而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只为积功德,用膳什么的就免了,多谢好意。”
厉栀静静的观察吴怜仪,她最开始根本没有跟她说过,拐走她的黑衣人大腿受了伤,所以,她方才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的哥哥?
难道是为了帮自己?可这是为什么呢?
厉栀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结果,因为吴国公在此刻出来了。
“怜怜宝!”
他泪眼婆娑的朝吴怜仪冲过来,弯着腰检查她全身上下的伤势,发现没有伤口后才松了口气。
转眼间,突然看见了静静瞧着自己的厉栀。
他咳嗽了几声,流畅的背过身将脸上的眼泪擦掉,“怎么今日风沙这么大?”
吴国公没好气的看了眼厉栀,“稀客啊,贞宁郡主怎么会在这?”
吴怜仪跟爹爹讲述了一遍厉栀救了自己的事。
吴国公发出和吴裴凌一样的疑问:“那黑衣人我们国公府上下这么多人都没抓到,怎么就被你和六皇子打败了?”
厉栀刚想解释,就听见吴裴凌害了一声:“那当然是你儿子我啊!说那时那时快,在黑衣人要跑的时候,我一个飞剑就砍伤了他的腿脚!所以才助贞宁郡主和六皇子才能救下我妹妹!”
吴国公质疑道:“当真?”
吴裴凌点头,吴怜仪表示已经习惯了,她看出厉栀想解释,拉了拉她的衣角:“我哥就是这样,传话喜欢夸张的来讲,你不用再去刻意说一遍了。”
....
厉栀总算明白为什么吴怜仪最开始会那么说了,没想到这是他们吴家的传统——传话只会越来越浮夸。
你哥传话夸张,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妹妹。
估计再来几个她的哥哥,那黑衣人就不止是缺胳膊少腿了。
听吴裴凌这么说,吴国公才彻底打消了对厉栀的怀疑,他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以为你爹丧心病狂,故意绑走我家怜仪逗我玩呢,今早还想去找他算账,没想到,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厉栀尴尬的哈哈两声,看了眼吴国公放在身侧的剑。
还好她一大早就来了,不然被吴国公一路杀到厉家去就完了。
吴国公盛情邀请厉栀进屋做客,再次被她拒绝:“今日父亲会来宫中看我,我得先回去了。”
临走前,她假装不经意的问吴怜仪:“晚上要不要来宫里找我?明日就是迎春宴了,我带你在宫里逛逛?”
厉栀看似轻松,实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吴怜仪犹豫了一会儿,纠结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厉家和吴家一直不对付,这或许是厉家第一次朝吴家抛出示好的橄榄枝。
吴国公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女儿期待的脸,摸了摸她的脑袋,倔强的望向厉栀:“那你可别跟你爹说是我让怜怜去缠着你玩的啊,是你,邀请我们家怜怜的。”
厉栀松了一口气:“自然!”
若不是看在厉栀救了自己女儿的份上,吴国公才不会给厉家的人任何一点好脸色。
厉栀上了马车,吴怜仪朝她高举着手道别,车帘关上,她才捂着心口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很好,成功了。
虽然薛除浊把人绑来产生了一些乌龙,但好在顺利的解决了,还因祸得福...
也不知道薛除浊那边怎么样了。
出门前,厉栀给他派了一个任务,就是一直跟着厉初昕,暗中观察她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