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立文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号牌。
他虽然身居高位，但身家毕竟有限，六千万已是极限。
再往上，就不是他能参与的游戏了。
解家管事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着八号雅间的方向拱了拱手，算是认输。
开玩笑。
从五千五百万直接抬到一个亿，这还怎么跟？
“一亿，一次。”
“一亿，两次。”
“一亿，三次！”
“铛！”
木槌再次落下，声音清脆，却震得人心头发颤。
“恭喜八号雅间的张先生，再次拍得大明洪武马皇后龙凤珠翠冠！”
尹南风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这位张先生，是真的要将“点天灯”玩到底了！
八号雅间内。
胖子看着又一件拍品被撤下，整个人都麻了。
他一把抓住张子墨的胳膊，肥肉都在哆嗦。
“我的哥，亲哥！咱能悠着点吗？”
“一个亿，又一个亿！”
“这哪是花钱啊，你这是在烧钱啊！印钞机都没你这么快的！”
从汝窑葵口盘，到龙凤珠翠冠，前后不过十分钟。
胖子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旁边的沈琼也拉了拉张子墨的衣袖，秀眉微蹙，脸上带着担忧。
“子墨，我们的钱……”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声声慢端着一个托盘，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先是为三人换上了新的热茶和点心，然后才恭敬地躬身。
“张先生。”
她轻声细语地汇报道。
“您抵押的唐青花高足杯，我们饭店给出的估值是两亿两千万。”
“按照规矩，您可以在这个额度内任意消费。”
“刚刚您拍下的两件藏品，合计两亿。”
声声慢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所以，您目前剩余的抵押额度，还有……两千万。”
两千万。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
但在这场顶级拍卖会上。
尤其是在张子墨刚才那番豪掷千金的操作之后，这个数字，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胖子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啥玩意？就剩两千万了？”
“那接下来还拍个锤子啊！”
然而，张子墨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花掉两个亿的人不是他。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毫不在意。
就在此时，台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第三件拍品，被数名护卫小心翼翼地抬了上来。
那是一个恒温的白玉箱，透过透明的盖子，可以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株奇异的植物。
整个会场，瞬间变得炙热起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眼中充满了贪婪。
尹南风站在台前，神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
“第三件拍品，鹿活草。”
她的声音带着悠远的意味。
“传说，此草百年一发，千年一花，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效。更重要的……”
她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顿。
“当年佛爷为求娶新月奶奶，连点三盏天灯，最后一盏，点的便是它。”
“此草，不仅是疗伤圣药，更是佛爷与新月奶奶爱情的见证！”
轰！
全场彻底沸腾了。
佛爷！新月奶奶！
这两个名字，本身就是传奇！
这株鹿活草，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起拍价，一亿！”
“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万！”
尹南风报出的价格，再次让全场为之一静，但这次，没有人觉得贵。
所有人都认为，它值这个价！
雅间里，胖子看着那株鹿活草，挠了挠头，满脸不解。
“子墨，这玩意儿就是一株草啊，虽然有点来头，但对咱们好像没啥用吧？”
“咱们又没缺胳膊断腿的，花大价钱买这个干嘛？”
一旁的声声慢听到这话，连忙小声解释道。
“这位先生，您有所不知。”
“这鹿活草的药效还是其次。”
“最关键的是，按照新月饭店不成文的规矩，谁能拍下这件与佛爷渊源极深的物品。”
“谁就能获得一次……与佛爷见面的机会。”
声声慢的眼中闪着光。
“那可是佛爷啊！在整个京都，能得到他老人家一次召见，是何等的荣耀？”
“对身份地位的提升，无可估量！”
她以为这个解释，足以让张子墨动心。
然而，胖子还没来得及震惊，旁边的沈琼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歪着头，天真地眨了眨眼。
“和佛爷爷爷见面很难吗？”
“上个星期，子墨还陪我去张家老宅，跟佛爷爷爷一起喝茶聊天了呀。”
“……”
声声慢。
她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僵住。
跟……跟佛爷一起喝茶聊天？
还……还用“陪”这个字？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张子墨没有理会石化的声声慢，只是含笑看着沈琼。
他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尖。
“这鹿活草，是佛爷和新月奶奶爱情的象征，拍下来送给你，正合适。”
温柔的话语，让沈琼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随即，张子墨的目光转向台下，眼神里多了玩味。
而且，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去见佛爷，无非是想从老人家那里得到些好处。
佛爷年事已高，喜好清静。
自己这个做晚辈的，总不能让这些闲杂人等，去打扰他老人家的清修。
所以，这鹿活草，必须拿下！
他对着声声慢淡淡一笑。
“去，再准备一份抵押协议。”
点天灯，继续！
与此同时，场下的竞价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吴家，一亿一千万！”
“齐家，一亿两千万！”
“一亿五千万！”
九门中的几大家族，都毫不犹豫地加入了争夺。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突破了一亿八千万的大关。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另一边的霍家雅间传出。
“霍家，出两亿！”
嘶！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又是两亿！
霍家竟然也如此强势，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度。
会场中，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是陈丁长！
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台上的鹿活草，状若疯魔。
他被张子墨羞辱了两次，已经沦为了全场的笑柄。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知道张子墨的抵押物额度已经用完，绝不可能再出价！
只要拿下这鹿活草，他就能扳回一城，挽回陈家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