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丁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没想到,这个小子不仅不慌,反而还敢反将他一军。
台上的尹南风,美眸中异彩连连。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她轻轻一笑,声音却冷了下来。
“陈当家,这里是新月饭店。”
“我的地盘,我做主。”
“你要是觉得规矩不合你心意,现在就可以离开。”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陈丁长的嘴。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只能冷哼一声,悻悻地坐了回去。
尹南风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张子墨,语气缓和了些许。
“张先生,天灯一点,概不反悔。”
“按照规矩,您需要支付所有流拍品的价格,并且在每一件拍品上,都必须至少出一次价。”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现在,再给您最后一次机会。您确定,不退灯吗?”
这是新月饭店的规矩,也是尹南风最后的提醒。
她虽然欣赏张子墨的胆魄。
但也不希望他真的因为一时冲动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子墨身上。
他们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在受到如此巨大的压力后,会如何选择。
然而,张子墨的回答,再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狂傲的弧度。
“退灯?不必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齐、李三家的雅间。
“不仅是这件汝窑盘。”
“今晚所有的拍品,我都点了。”
如果说刚才的点天灯是惊雷,那现在这句话,简直就是天塌地陷!
所有拍品!
他要包圆今晚整场拍卖会!
就连尹南风,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凝固了。
陈丁长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铁青。
张子墨这番话,根本就没把他,没把陈家,甚至没把在场的所有人放在眼里!
“好!”
“好得很!”
陈丁长怒极反笑,猛地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既然张先生如此豪气,那我陈家,就奉陪到底!”
他死死地盯着张子墨,一字一顿地吼道。
“我——也——点——天——灯!”
双灯对峙!
整个拍卖会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齐家和李家的人面面相觑,没有立刻跟进。
他们想看看,这到底是龙争虎斗,还是两个疯子的胡闹。
而霍家、吴家等其他九门中人,则选择了沉默。
他们乐得看戏,想借此机会,探一探张家这个后生和陈家的底。
台上的冯雅,冷艳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波动。
她锐利的目光落在张子墨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
这个年轻人……
从他踏入新月饭店的那一刻起,就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份超乎年龄的沉稳,那份面对任何场面都波澜不惊的气度。
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女孩时,见到的那位传奇人物。
张大佛爷,张启山。
虽然样貌不同,气质也迥异。
但那种仿佛能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却惊人地相似。
直觉告诉她,今晚,这个叫张子墨的男人,会给所有人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冯雅收回思绪,上前一步,声音冰冷地宣布。
“既然两位都点了天灯,那竞价继续。”
“第一件拍品,南宋官窑汝窑葵口盘,起拍价两千万。”
“现在,由八号雅间的张先生,优先出价。”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点天灯的规矩,第一价必须由点灯人来出。
现在,轮到张子墨表演了。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扬言要包圆全场的年轻人,第一口价,会喊出多少。
是规规矩矩地加一百万,喊两千一百万?
还是会喊出一个更高的价格,来彰显自己的实力?
陈丁长更是抱着双臂,一脸冷笑地看着,准备随时出价,将张子墨死死压住。
万众瞩目之下,张子墨甚至没有再看那瓷盘一眼。
他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然后,一个淡然的声音,从八号雅间悠悠传出。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
“五千万。”
这个数字从八号雅间轻飘飘地传出,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每个人的心头炸响!
起拍价两千万,他第一口就叫到了五千万!
直接翻了一倍还多!
这人是真的疯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望向八号雅间的方向。
点天灯,不是这么点的!
规矩是点灯人必须出第一口价。
但没人规定第一口价要这么离谱!这相当于直接封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出价的可能!
胖子激动得满脸通红,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
“牛逼!老张,你他娘的真是牛逼!”
沈琼也睁大了美眸,小手紧张地捂住了嘴,心脏砰砰直跳。
陈丁长的脸色,瞬间从铁青变成了酱紫。
五千万!
这个价格已经接近他心理预期的上限了!
他本以为张子墨会象征性地加个一百万。
然后自己再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往上抬,用雄厚的财力把他活活耗死、羞辱死。
可谁能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一上来就是王炸!
“哼,虚张声势!”
陈丁长死死地盯着八号雅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五千一百万!”
他加了一百万。
这个加价,充满了挑衅。
意思很明显:我根本不信你有这个钱,我就陪你玩玩,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然而,这个数字一出,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噗……一百万?”
“陈家主这是……点了个寂寞?”
“说好的奉陪到底呢?就这?”
胖子更是个不嫌事大的主,他直接站到了窗边,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哎哟喂!我还以为陈家多豪气呢,点了天灯就加一百万?”
“陈家主,您这是点的天灯啊,还是点的蜡烛头啊?”
“没钱就别学人家装大爷,回家喝奶去吧!”
胖子的声音又大又亮,充满了嘲讽,整个会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
陈丁长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堂堂陈家家主,何曾受过这等当众的羞辱!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陈丁长指着胖子怒吼。
胖子双手叉腰,半点不怵。
“我算什么东西?我是你张爷爷的朋友!”
“你!”
就在陈丁长即将暴走之际,张子墨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七千万。”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五千一百万,跳到了七千万!
又是近两千万的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