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墨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那霍小姐觉得,它值多少钱?”
霍秀秀沉吟了片刻,给出了一个试探性的报价。
“这种级别的珍品,有价无市。如果张先生愿意出手,我霍家愿意出……一百万。”
胖子在一旁听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一百万!三百块变一百万!
他刚想推张子墨一下,让他赶紧答应。
张子墨却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
“霍小姐,明人不说暗话。”
“这枚秦半两,三百六十万,少一分不卖。”
霍秀秀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居然是个行家。
而且一开口就叫出了接近市场最高价的价码。
她深深地看了张子墨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张子墨的表情平静无波,眼神清澈坦然。
两人对视了足足十几秒。
茶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最终,还是霍秀秀先笑了起来,打破了沉默。
“张先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三百六十万确实高了些,这样吧,我取个整,三百万。”
“就当交张先生这个朋友,如何?”
“成交。”张子墨没有丝毫犹豫。
交易过程非常迅速。
霍秀秀直接让财务转账,当张子墨的手机收到那条银行短信时。
胖子的眼珠子都快贴到屏幕上去了。
一连串的零,晃得他头晕眼花。
“合作愉快。”霍秀秀站起身,主动伸出了手。
张子墨与她轻轻一握。
“合作愉快。”
送走三人后,霍秀秀独自回到了茶室。
她拿起那枚秦半两,在指尖轻轻摩挲,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就在刚刚,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终于回了话。
这个叫张子墨的男人,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但其中一条信息,却让霍秀秀格外在意。
不久前,吴家的二当家,吴二白,曾派人去“问候”过他。
能让吴二白亲自关注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
霍秀秀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张子墨……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离开了霍家珍宝阁,胖子的一双腿还是软的。
他扶着墙,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天真……我的亲哥……三百万啊……”
胖子哆哆嗦嗦地掏出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猛吸了一口,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
“三百块,转眼就变成了三百万……这比抢银行来钱还快啊!”
沈琼也有些恍惚,她看着身边的张子墨。
这个男人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迷雾。
张子墨倒是云淡风轻,仿佛那三百万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他手腕一翻,掌心凭空多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通体洁白,绘着青色纹样的瓷瓶。
“胖子,看看这个。”
胖子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他刚缓过来的心脏,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这釉色,这画工……这火石红……”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开始发颤。
“唐……唐青花?!”
作为倒斗摸金的行家,胖子对古董的眼力自然不差。
他虽然不敢说百分百断代,但也能看出这玩意儿绝对不是凡品!
“唐青花可是咱们瓷器里的老祖宗,比元青花还稀罕!”
“存世量用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每一件都是国宝级的!”
胖子激动得语无伦次。
“天真,你……你从哪儿又掏出来这么个宝贝疙瘩?!”
刚卖掉一枚秦半两,转手又拿出一件唐青花?
他家是开博物馆的吗?!
张子墨笑了笑,将瓷瓶递给他。
“帮我找个地方出了,给你百分之十的好处费。”
“咕咚。”
胖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百分之十!
这件唐青花要是真的,价值绝对远在那枚秦半两之上!
保守估计,也得是个八位数!
那百分之十……
胖子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天真,这东西可不能随随便便找地方卖了,太扎眼。”
“霍家的珍宝阁虽然靠谱,但咱们刚出了一件珍品,再去容易引人怀疑。”
胖子思索了片刻,猛地一拍大腿。
“有了!”
“今天晚上,新月饭店有一场拍卖会!”
新月饭店?
张子墨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那可是京都最顶级的销金窟,背景深不可测,传闻背后站着九门中的大人物。
“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去的人非富即贵,安保也是顶级的。”
“最适合出这种来路‘干净’的宝贝。”
胖子越说越兴奋。
“而且他们规矩大,只认东西不认人,绝对不会查卖家的底细。”
“就去那儿。”张子墨当即拍板。
三人说走就走,直接钻进了胖子那辆破旧的金杯车里。
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金杯车喷出一股黑烟,朝着京都最繁华的地段驶去。
……
半小时后,一辆与周围豪车格格不入的破金杯,停在了新月饭店的门口。
门口的迎宾看到这辆车,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保持着微笑。
然而,当张子墨三人从车上下来时,一个身段婀娜的女人却快步迎了上来。
“尹老板。”门口的迎宾们齐齐躬身,神情恭敬。
来人正是新月饭店的现任老板,尹南风。
她没有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到张子墨面前,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张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胖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新月饭店的老板……亲自出来迎接?
这排面也太大了吧!
张子墨神色平静,仿佛这只是寻常的问候。
“尹老板客气了,我来参加今晚的拍卖会。”
尹南风了然地点点头,侧过身,对身后一个同样身穿旗袍的女子吩咐道。
“声声慢,带张先生和他的朋友去二楼雅间,好生招待,不得有丝毫怠慢。”
“是,老板。”名叫声声慢的女子微微颔首。
尹南风又对张子墨笑了笑。
“张先生玩得尽兴,饭店里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声声慢即可。”
说完,她便转身款款离去。
周围的宾客们都看到了这一幕,看向张子墨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好奇。
能让尹南风亲自接待的人,整个京都都屈指可数。
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