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广场”的项目,成了林曦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
这是个大型公共艺术装置,要求高,竞争也激烈。
她几乎扎进了工作室,草图废了一沓又一沓,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沈今辞依旧很忙,但无论多晚回来,总能精准地在她揉着眼睛从电脑前抬起头时,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
有时她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会发现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上面带着清冽的雪松气息,而书桌一角,会多一小碟她最近无意中提过想吃的点心。
这天深夜,林曦对着星河广场的初版模型发呆,总觉得那流转的线条不够灵动,缺了灵魂。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沈今辞的书架,忽然定格在一本很旧的建筑年鉴上。
那本年鉴的出版年份,是她高中时期。
鬼使神差地,她踮脚把它拿了下来。
书页已经泛黄,带着旧纸张特有的味道。
她随手翻着,目光忽然被某一页吸引——那页的边角,用极细的铅笔,勾勒着一个少女的侧影素描。
线条青涩,却传神。
那眉眼,那微微仰头看天的姿态……分明是高中时的她!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抚过那模糊的铅笔痕迹。
这本年鉴出版时,她和沈今辞还不认识。
他怎么会……有这本书?
还在这里面,画了她?
“还没睡?”
沈今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曦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合上年鉴,放回书架,转身时脸上有些发热:“嗯,马上就睡。”
沈今辞走过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那排书架,最终落在她未完成的模型上:“遇到瓶颈了?”
“嗯,”林曦叹了口气,暂时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指着模型,“总觉得不够流畅,少了点……生命力。”
沈今辞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拿起旁边一支废弃的模型材料,那是一种可塑性很强的金属丝。
他没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弯折了几下,寥寥数笔,一个抽象却极富动感的飞鸟轮廓便在他指尖成型,恰好可以嵌入林曦模型中略显呆板的连接处。
“试试加点不规则的自然元素?”
他声音低沉,将那只小飞鸟递给她。
林曦接过来,眼睛一亮!
就是这个!她之前太追求工整的科技感,反而失了灵气。
林曦兴奋地抬头,想说什么,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他看着她,眼神里有专注,有鼓励,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仿佛沉淀了许久的温柔。
她的心,又不规则地跳了一下。
那个年鉴上的素描,和他此刻的眼神,在她脑海里重叠。
莫名地想到了那句有名的话,“我不愿你像只困兽一般在我身边,我只希望你像只飞鸟自由飞翔。”
“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林曦忍不住问。
沈今辞移开目光,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偶然在……一个旧艺术展上看过类似的概念。”
旧艺术展?
林曦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心里的疑问像气泡一样咕嘟咕嘟往上冒。
真的……只是偶然吗?
与此同时,宋薇窝在家里,对着老妈新一轮的语音轰炸发愁。
手机屏幕亮起,又是顾宴初的邮件!
这次不是什么数据报告,而是一份……“全球十大奇葩相亲对象盘点”的链接汇总?
附带一句冷冰冰的pS:“仅供参考,拓宽思路,避免局限。”
宋薇看着这标题,差点把口水喷出来。
顾宴初……他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还是他的数据库里连这种八卦都收录?!
她咬着嘴唇,手指在回复框里打了又删,最终只回了一句:“收到,谢谢顾老师……的拓宽思路。”
而许泽,正翻看着星河广场项目评审团的名单,指尖在一个名字上轻轻敲击,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他拿起电话:“喂,王主任吗?关于星河广场的项目,我这边有些关于林曦总监过往的补充材料,可能影响到项目声誉评估,您看什么时候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