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明天上午,咱们就去博物馆看宋代拓片,看完拓片,再去逛真正的宋代古寺,让你好好观察那些会‘飞’的屋檐和‘撑着’屋顶的斗拱。”星辞用力点头,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灯笼,仿佛已经想象出凤凰栖息在飞檐翘角间的画面。我看着他们父子俩的互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上的竹篾碎屑,心里暖暖的。
我看着父子俩,凑到龙华的耳边,和他咬耳朵说:“老公,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灯笼的,我怎么不知道。”,龙华说:“小时候和我的奶奶学的,我奶奶是个木匠,手艺活很好,那是我还没回b市的时候的事了,你不知道,很正常。”。
我说:“是啊。我之前就听过,说龙家的小儿子,龙华,体弱多病,可能是魂魄不稳,给你穿女孩子的衣服,还给你取了个女儿家的小名,以姑娘家的身份,养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六岁,读小学的年纪,身体好了不少,就回到b市,但还是会在节假日,换上女装,直到十岁,才‘恢复男儿身’,没在穿女装,是不是真的啊。”,龙华点头,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回到b市的时候,刚好是节假日,我穿的女装,在你家里的后院里,和你见面了吗?那个时候,你看着我,眼神就直勾勾的看着我,像是要吃了我,我开始还有点害怕,后来,混熟后,你才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喜欢我,长大后要娶我吗?怎么,不记得了?”,我说:“原来那个可爱的,穿公主裙的女孩子是你啊,一点都没发现,后来,你还不告而别,让我伤心了好久。”
龙华放下手中的竹篾,指尖轻轻划过星辞刚粘好的湖蓝尾羽,声音里带着一丝遥远的笑意:我哪有不告而别,临走前,我还偷偷的,把奶奶给我编的小兔子灯笼,藏在了你家后院的石榴树洞里,想着下次来还能一起玩。结果再回来时,找你玩的时候,我穿的就是男装,你抱着足球,从屋里冲出来,差点把我撞倒,嘴里还喊着哪里来的野小子,把我当成了抢你玩伴的陌生人。他转头看我,眼底盛着月光般的温柔,直到后来在中学开学典礼上,你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我才认出你——那个当年盯着我看的小霸王,原来就是你。
我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那能怪我吗?谁让你男装女装判若两人,小时候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穿裙子时怯生生躲在石榴树下,转过年就变成个板着脸的小大人,穿着白衬衫站在讲台上念发言稿,鼻梁上还架着副细框眼镜,活脱脱一个小先生。星辞不知何时停下了吃桂花糕,小脑袋歪着听我们说话,突然举起手里的竹篾:爹爹也穿公主裙吗?像杜丽娘那样有飘带的?龙华被他逗笑,接过他手里的竹篾帮他调整弧度:比杜丽娘的裙子复杂些,上面有好看的蕾丝花边。下次回家翻相册给你看,保证让你笑掉大牙。
星辞立刻来了精神,丢下灯笼扑进龙华怀里:现在就要看!龙华无奈地看了看日头,指了指庭院角落里那棵海棠树:等咱们给奶奶的凤凰灯笼做好了,就用民宿的老相机拍张照片,和相册里的照片放在一起,让你奶奶看看,当年那个穿公主裙的小不点,现在不仅会编灯笼,还能教自己的小不点编灯笼了。星辞似懂非懂地点头,又低头研究起手里的竹篾,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抬头认真地说:那我也要穿公主裙!和爹爹小时候一样,给爸爸当新娘子!
我和龙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忍俊不禁的笑意。龙华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等你长大,找到了喜欢的女孩子,才能娶新娘子。星辞却固执地摇头,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我就要娶爸爸!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阳光透过海棠花苞的缝隙落在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染上了暖金色,那副认真的小模样,像极了当年那个躲在石榴树下,偷偷往我口袋里塞糖的小。我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发顶,心里那股暖流又开始翻涌——原来有些缘分,真的从一开始,就写好了注定。
我说:“老公,什么时候,再穿公主裙,给我看看,我想回忆一下。”,龙华一听,宠溺的笑了笑说:“好,明天,我们就逛完博物馆,就去商场,吃个饭,再逛逛商场,买件公主裙,晚上,穿着,给你看看。”,我说:“好,谢谢老公,满足我的愿望。”
星辞在一旁听到我们的对话,立刻兴奋地拍着小手:“爸爸也要穿公主裙!和爹爹一起!我们三个人都穿漂亮裙子!”他故意把“爸爸”两个字咬得重重的,眼睛在我和龙华之间,来回打转,小脸上满是狡黠的期待。龙华被他逗得笑声更大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小机灵鬼,就你主意多。”我也笑着刮了下星辞的鼻子:“你爹爹穿就够好看了,爸爸就不凑热闹啦。”星辞却不依,抱着我的胳膊晃来晃去:“不行不行,爸爸也要穿!穿粉色的!像桃花一样!”,我说:“这样吧,我穿西服,爹爹换上公主裙,戴上假发,星辞穿着裙子,我们仨,拍一张西式的,全家福。”,星辞说:“好。”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我们把编好的灯笼骨架,搬到廊下通风,星辞则趴在石桌上,用彩笔在剩下的宣纸上涂涂画画,说是要给奶奶的灯笼画一张“凤凰栖息图”。他画得格外专注,连龙华悄悄在他身后,模仿他歪着头的样子都没察觉。我拿出手机,拍下这温馨的一幕: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暖黄的光线下,一个认真作画,一个含笑模仿,桌上的竹篾和彩纸散落着,像一幅生动的生活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