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最核心的军制改革,杨浩脸上又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话锋一转:
“好了,正事说完,说点轻松的。”
“昨日朕在御书房提及,诸位将军常年征战沙场,枕戈待旦,家眷多不在身边,有违人伦常情。”
“朕特意创设这‘婚配游园会’,便是要解决诸位的人生大事。”
“说来也巧,今日午间便有一桩现成的喜事。”
“咱们后宫监门卫将军萧摩诃,今日大婚!”
“各位待会儿都去备上一份贺礼,随朕一起去喝杯喜酒,好好闹他一闹他的洞房!”
众将一听,顿时帐内气氛活跃起来,哄堂大笑。
杨浩笑着补充道:
“不过朕可提醒你们,萧将军可是皇后的娘家心腹爱将!”
“你们闹归闹,可不许太过火,失了分寸,让新娘子下不来台!”
“否则,皇后怪罪下来,朕可护不住你们!”
“哈哈哈!陛下放心!我等晓得轻重!定会热闹而有礼!”
“就是!一定要让萧将军这老光棍,体验体验什么叫‘春宵苦短’!”
军营之事已了,杨浩心情愉悦,起驾回宫,准备接上萧后一起去参加萧摩诃的婚礼。
就在这时,阿史那塞云又像只蝴蝶般轻盈地凑近杨浩,拉了拉他的龙袍衣袖,小声道:
“陛下……”
“嗯?爱妃还有何事?”
杨浩看她那神秘兮兮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
塞云眨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指了指不远处正假装欣赏路边野花、实则耳朵竖得老高的姐姐阿史那玉真。
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陛下,姐姐……姐姐看陛下与臣妾同乘,羡慕得紧呢。”
“她也想陛下回宫时,能与她共乘一骑……”
“她脸皮薄得像草原上的白云,不好意思开口!”
“扭捏了半天,才让臣妾来……来问问陛下可否……”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姐姐那边。
杨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阿史那玉真果然正用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这边!
一见杨浩看来,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低下头!
一双玉手紧张地绞着衣角,那丰腴婀娜的身段在轻纱下微微颤抖!
白皙的脸颊上绯红一片,宛如晚霞映雪,羞怯之中带着无尽的诱惑。
杨浩心中大乐!这姐妹花,姐姐羞怯,妹妹大胆,倒是相得益彰,各有各的妙处!
他哈哈一笑,朗声道:
“这有何难!玉真爱妃,过来!”
阿史那玉真被皇帝点名,娇躯一颤,低着头走到杨浩面前,声如蚊蚋:
“臣妾……臣妾在。”
杨浩也不多言,直接走到玉真那匹异常神骏的突厥良驹旁,利落地翻身上马!
然后很自然地伸出双手,揽住了玉真那比妹妹塞云更加绵软、仿佛一掐就能出水的腰肢!
微微用力,便将她轻盈地提上了马背,坐在自己身前。
“唔……”
入手之处,温香软玉,那惊人的弹性和丰腴触感,让杨浩不禁暗自惊叹:
这姐姐,果然比妹妹更有料!
简直是人间极品!
他存心逗弄这羞怯的美人!
将嘴凑到玉真那已红得透明的耳垂边,用带着热气的低沉声音坏笑着问:
“玉真,老实告诉朕,先帝……那晚如何侍你?”
同样的问题,他抛给了姐姐。
阿史那玉真比妹妹还要敏感!
被皇帝炽热的气息和直接的问题弄得浑身酥软!
声音带着颤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
“没……没有……那晚先帝醉酒……只是……”
“只是让我们在一旁伺候着……”
“连……连衣角都……都没让碰一下……真的……”
她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生怕皇帝不信。
“一点都没碰到?任何地方都没有?”
杨浩确认道,将她更紧地搂向自己。
“真……真的没有……”
“臣妾可以对长生天发誓……”
玉真羞得把脸埋向胸口,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肯定。
杨浩一听,心中再次涌起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感!
玉真感耳后灼热的气息,羞得无以复加!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脸上,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
只得紧紧闭上美目,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
贝齿死死咬住下唇!
那副逆来顺受、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
简直能令任何正常男人为之疯狂!
然而,在此千钧一发之际!
身旁再次传来了那熟悉的、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咳嗽声!
这次,似乎还不止一声。
“咳!咳咳咳!”“咳咳!”
杨浩动作猛地僵住,悻悻地收回手,心里哀叹:
这还有完没完了!
他无奈地扭头,果然看到影春骑着马,几乎与他并肩而行:
面罩寒霜,眼神如冰刀般冷冷地刮着他。
其他几位影卫,也纷纷投来“气恼”或带着醋意的目光。
影春这次连敬语都省了,直接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陛下!您是不是忘了从军营到行宫,快马加鞭不过一刻钟的路程?”
“您……就不能安分一会儿?”
“众目睽睽,光天化日,您这堂堂天子,像个急色鬼似的……”
“回宫!等回宫再说!不行吗?”
她真是被这皇帝陛下给气着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太不顾及形象了!
杨浩被训得哑口无言,只好再次老老实实地抱住玉真的腰,不敢再有任何逾越之举!
心里嘀咕着这影春真是越来越像管家婆了。
一行人在这略显诡异和尴尬的气氛中,总算回到了行宫。
回到承宣殿时,萧后早已准备妥当。
只见殿前广场上,赐给萧摩诃的贺礼琳琅满目,足足装了十余辆大车:
绫罗绸缎、金银器皿、古玩珍奇,应有尽有。
此外,还有八名精心挑选的、容貌秀丽的宫女,身着彩衣,垂手侍立。
这场面,这场面,可谓是给足了萧摩诃面子。
可见萧后对这位忠心耿耿、守护她长达数十年的老家将,确实是心存深厚的感激与旧情!
这场婚礼,她是打定主意要办得风风光光,弥补他多年的等待。
杨浩接上盛装打扮、雍容华贵的萧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帝后二人,便在一众文武百官、后宫妃嫔和军中将领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后苑!
准备给那位犟牛将军萧摩诃,送上一场足以让他铭记终生的、既风光又“煎熬”的“惊喜”婚礼。
而这场看似荒诞闹腾的婚礼背后,则是杨浩稳固内部、收拢人心、整军经武的深远布局。
一场婚礼,既是赏功,也是示威,更是他与萧后政治默契的体现。
骁果军已收服,犟牛已接受他这位新帝,军心已振奋!
波澜壮阔的画卷,才刚刚展开一角。
此时的行宫后苑红绸将这片清雅之地装点得炽热而隆重。
每一棵古树都披上了锦缎,每一处亭台都悬挂着彩灯!
宫人们步履匆匆,却井然有序。
萧后亲自督办的婚礼,即便仓促,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皇家气派!
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顺我者,可得殊荣。
临水的“澄意轩”敞开门户,成为婚礼主场地。
婚礼设在临水敞轩。轩外空地上,数十桌酒席已然摆开。
军中将领们卸下甲胄,换上常服,喧哗笑闹声不绝于耳。
此刻,这里汇聚了江都行宫最具权势的武将群体。
然而,与这喜庆氛围略显微妙的是,在场的将领,如左武卫将军李袭志、右骁卫将军马文举、监门副将孙伏波等。
都曾或多或少卷入前日那场宫廷变乱。
他们是被杨浩以雷霆手段或利诱安抚才暂时归顺的,心中忐忑,如同惊弓之鸟。
这场突如其来的赐婚,在他们看来,无异于一场精心布局的“鸿门宴”!
只是不知陛下这杯“酒”,是甜是辣。
帝后驾到,全场肃然。
主位之上,杨浩与萧后并肩而坐。
帝后面带微笑,神情轻松,仿佛这只是一场寻常家宴。
然而,席间有两位“特殊嘉宾”显得格格不入。
正是叛将裴虔通与令孤行达。
他们被安排在离主位不远不近处,既能被帝后清晰看到,又置身于众将若有若无的鄙夷目光中。
两人如坐针毡,面前的酒菜几乎未动。
“新人到——!”
司仪一声高唱,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老将萧摩诃,褪去铠甲,一身大红吉服,更显魁梧雄壮。
只是他那张惯见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局促与罕见的红晕。
两位新娘由宫女搀扶,凤冠霞帔,身段窈窕。
虽容颜被盖头遮掩,但必是萧后精心挑选的美人无疑。
“哈哈哈!犟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萧将军,恭喜!今晚可得拿出破阵的力气!”
众将哄堂大笑,粗豪的祝福夹杂着善意的调侃,气氛瞬间火热。
萧摩诃手脚无措,只能朝着帝后深深一揖,瓮声道:
“末将叩谢陛下、娘娘天恩!”
杨浩含笑举杯:“今日萧将军大喜,不必拘礼。诸位爱卿,共饮此杯,为新人贺!”
“为陛下贺!为娘娘贺!为萧将军贺!”
众人轰然应和,满饮杯中酒。
酒过数巡,场面愈加热络。
将领们轮番向萧摩诃敬酒,这位沙场猛将成了众矢之的,被灌得满面红光。
杨浩似不经意地侧身,对萧后低语,声音却恰好能让邻近几桌听清:
“媚姐,你看此情此景多好。将士们沙场征伐,所求不过是个安稳。”
“在江都,朕亦能给他们一个家。”
萧后心领神会,温婉接道:
“陛下所言极是。”
“像独孤开远、独孤盛二将军,沉稳悍勇,却至今孤身,着实辛苦。”
“妾身已物色了两位贤淑女子,不日便为两位将军引见,也好成全一桩美事。”
不远处的独孤开远及独孤盛闻言,激动起身,抱拳道:
“末将谢娘娘厚爱!
谢陛下关怀!
末将必誓死效忠!”
此言道出了许多单身将领的心声,帝后此举,无疑安定了军心。
这番对话,如暖流浸润众将心田,却似鞭子抽在裴虔通、令狐行达身上。
两人相视惨然,心中悔惧交加。
杨浩的目光似是无意间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裴虔通二人身上。
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声音略扬:
“裴将军、令狐将军,这御酒可还醇厚?”
“今日是喜宴,二位亦是客人,不必拘束,尽可开怀。”
“且看萧将军,昨日或许尚存些许误会,今日便是朕的座上宾,娇妻在侧,前程似锦。”
“可见人生际遇,浮沉荣辱,往往系于一念之择。”
二将如遭电击,慌忙起身,腰几乎弯成九十度,声音带着哭腔:
“醇厚!非常醇厚!谢……谢陛下关怀!”
“末将……末将明白!谢陛下点拨!”
他们听懂了,这是警告,也是最后的机会。
杨浩不再理会他们,转而对着众将,意气风发地一挥手!
杨浩不再多言,对众将笑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误了新人佳期。”
“走,同去闹闹洞房,看咱们的犟牛将军如何闯这温柔阵!”
“同去同去!”众将哄笑附和。
在杨浩带领下,一群人簇拥着告饶不迭的萧摩诃,涌向新房。
欢声雷动,几乎掀翻屋顶。
裴虔通与令狐行达僵在原地,进退维谷,最终只得硬着头皮,远远尾随。
在那场宫变中最晚效忠杨浩的将领——
左武卫大将李袭志、右骁卫将军马文举、监门卫副将孙伏波相视无言!
望着眼前喧闹,想着自身前程,心中五味杂陈,煎熬胜于受刑。
杨浩与萧后未费一句斥责,便借这场红绸喜宴,完成了最深刻的抚慰与震慑。
江都的根基,在这喧闹声中悄然巩固。
妙的棋局,棋终人散时,人心,已悄然归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