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再次站起身,走到墙边的白板前,拿起黑色记号笔。
“董事长的人选定宁子,是解决了‘谁来掌舵’的问题。”他转过身,面对众人,“现在,我们来聊聊更根本的问题,这艘船,要往哪里开?我们科洛亚的稀土,到底该怎么用?”
他在白板中央画了一个圈,写上“稀土矿石”。
“最简单,也是最蠢的办法,”林风在圆圈旁画了个箭头,指向“$”符号,“挖出来,直接卖矿石。这样省事,但利润薄,我们就是给国际巨头打工的原料供应地。”
笔尖用力,在那个美刀符号上打了个叉。
“那……像其他国家一样,自己建冶炼厂?”夏小雨试探着问。她最近跟着林风看了一些资料。
“绝对不行。”林风还没说话,艾米莉先出声了,语气斩钉截铁。她看向小雨,解释道:“小雨,你没见过真正的冶炼厂是什么样子。强酸、强碱、放射性废渣……处理不好,一片土地几十年都恢复不了。我们科洛亚这么美,生态这么脆弱,经不起那种污染。”
她说这话时,仿佛已经看到了被污染的珊瑚礁和变色的海水。
“艾米莉说得对。”林风赞许地点头,在白板上“冶炼”两个字上也打了个大大的叉,“这是断子绝孙的路,不能走。”
“那我们能做什么?”张若琳记录着,抬头问,“总不能只是卖矿石吧?”
林风笑了,“所以,我们要跳过去。”他在“矿石”和“最终产品”之间,画了一个高高的弧线,直接越过“冶炼”环节。
“跳过去?”基拉不解,“不冶炼,矿石怎么变成产品?”
“买。”林风在白板另一端写下这个字,“我们把稀土精矿卖给可靠的、环保达标的大型冶炼企业。然后——”他笔锋一转,“把冶炼好的、高纯度的稀土金属,再买回来。”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女人们都在消化这个思路。
近卫宁子最先反应过来,她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你是想跳过最脏、最苦、利润还未必最高的中间环节,直接布局产业链的最末端,那些高附加值、高洁净度的应用领域!”
“没错!”林风用笔敲了敲白板,“宁子说到点子上了。我们要赚的是智慧的钱,技术的钱,不是牺牲环境和健康换来的血汗钱。”
他转身,在白板最右侧,用力写下几个大字:
钕铁硼永磁体
“这是我们选定的主攻方向。”林风用笔尖点着这几个字,“它有个外号,叫‘磁王’。是目前地球上性能最强的永磁材料。”
“为什么是它?”林风自问自答,开始一条条剖析,像在给最核心的团队做战略简报:
“第一,附加值极高。假设稀土氧化物的价值是1,做成钕铁硼磁体,价值可能就是10,甚至100。我们要的就是这个飞跃。”
“第二,生产过程干净。”他特意看向基拉,“磁体的制备,主要是熔炼、制粉、压型、烧结、加工。这些基本上是物理过程,不是化学反应,不会产生强酸强碱废液,也没有放射性问题。只要做好粉尘收集和噪音控制,对环境影响很小,完全符合科洛亚的生态要求。”
基拉认真听着,脸色缓和了许多,微微点了点头。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林风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对未来的笃定,“它是未来绿色科技和数字经济的‘心脏材料’。”
他在旁边快速列举:
“每辆高端电动车,需要2-3公斤。”
“每台永磁风力发电机,需要600公斤以上。”
“还有机器人、精密仪器、高端音响、甚至手机里的震动马达……全都离不开它。这是一个正在爆发的市场,而且会越来越大。”
艾米莉接过话头,从地缘政治角度思考:“如果我们能成为高端钕铁硼的重要供应方,那我们在国际产业链里的位置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不再是一个出产原料的岛国,而是手握关键材料的战略伙伴。这对科洛亚的外交地位,会有巨大提升。”
“是的。”林风肯定道,“但问题也在这里,我们是一个连螺丝钉工厂都没有的小岛国。从零开始,自己建一个钕铁硼产业,要技术没技术,要人才没人才,要市场没市场。这不现实。”
“那怎么办?”夏小雨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
林风在白板上写下两个词:合资、收购。
“合资,可以和炎国的龙头企业合作,他们出技术、出人才,我们出原料、出政策、出场地。”林风分析道,“但合资往往话语权弱,核心技术也难真正掌握。”
“所以,我更倾向于,”他用笔圈住了“收购”二字,“寻找一家合适的炎国中型磁材企业,整体买下来,然后,把它连人带设备,整体搬迁到科洛亚。”
“整体搬迁?”张若琳有些吃惊,“那得搬来多少人?他们的工人、工程师、家属……都愿意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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