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在客厅东侧,进门是个木质衣柜,两米高,四门的,刷着浅棕色的漆,里面挂着于晖和蕙英的衣服,衣柜顶上放着两个行李箱,是之前从哈尔滨带来的。床是一米八的双人床,床垫是 “席梦思” 的,花了一千二百块,是当时最舒服的床垫;床头摆着两个床头柜,左边的放着台灯和蕙英的梳妆台,右边的放着于晖的大哥大和手表。
房间的窗户换成了双层玻璃,外面装了木质窗棂,雕着 “冰裂纹”,既透光又好看。
东厢房两间,合并成一间,给晓儿当房间。地面铺的是水泥地,刷了绿色的地坪漆,耐脏又耐磨,房间南侧放了张单人床,床头有个小书架,上面摆着晓儿的童话书,比如《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还有几本漫画书《七龙珠》;北侧放了张实木书桌,一米二长,上面摆着台灯和晓儿的文具盒,书桌旁边是个玩具箱,里面装满了积木、铁皮青蛙、弹珠,都是晓儿从哈尔滨带来的宝贝。
西厢房两间,一间做书房,一间做储藏室。书房的北墙放了个三米长的书柜,分五层,上面摆着于晖的外贸书籍、法律书,还有几本历史书,比如《中国通史》《明史》;书柜前是张实木书桌,上面放着台 “Ibm” 台式电脑 ,于晖花了一万二买的,主要用来处理外贸订单的表格;书桌旁边放了把藤椅,夏天坐上去凉快。储藏室里放着装修剩下的材料、于晖的乘警制服,还有蕙英从哈尔滨带来的被褥,都用塑料布包着,防止受潮。
偏房十平米,被分成了厨房和卫生间,中间用砖墙隔开。厨房的墙面贴满了白色釉面砖,从地面贴到顶,方便打扫;北侧放了个砖砌的灶台,上面装着 “华帝” 煤气灶,花了三百八十块;灶台旁边是个橱柜,砖砌的,外面贴了瓷砖,里面放着碗、盘子、筷子,橱柜顶上放着台 “雪花” 单门冰箱,容量一百升,花了八百五十块,用来放肉和蔬菜。
卫生间里装了个蹲便,当时北京的家庭大多用蹲便,坐便还不普及;旁边是个洗手池,陶瓷的,上面放着肥皂和毛巾;墙角装了台电热水器,八十升的,花了一千五百块,保证随时有热水。卫生间的地面铺了防滑瓷砖,墙上装了个排气扇,防止潮湿。
院子的改造最费功夫。先把煤棚拆了,地面重新铺了青砖,用 “人字纹” 的铺法,下雨天不积水;老槐树周围砌了个一米高的石栏,防止孩子撞到,石栏上放了几盆月季花,是蕙英从胡同里的花店买的;院子西侧搭了个葡萄架,用的是镀锌钢管,上面爬着葡萄藤,是于晖从郊区苗圃移栽的,明年就能结果;葡萄架下放了张石桌和四个石凳,都是汉白玉的,是王师傅帮忙从房修队淘的老物件,夏天可以在这儿吃饭、乘凉。
院子的西南角装了个水龙头,用来浇花、洗衣服;东南角放了个垃圾桶,是铁皮的,刷着绿色的漆;整个院子的电线都重新走了,装了四个路灯,分别在门楼、影壁、槐树、葡萄架下,晚上点亮后,整个院子亮堂堂的。
装修花了整整两个月,乔迁那天,于晖请了江明、王师傅,还有协会的几个同事来吃饭。蕙英做了一大桌子菜,有哈尔滨带来的红肠、锅包肉,还有北京的烤鸭、涮羊肉,摆了满满一桌子,大家围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喝酒聊天,热闹得很。
“于老板,您这院子修得比胡同里的‘名人故居’还好看!” 江明喝了口酒,指着影壁上的砖雕,“这松鹤延年雕得真像,王师傅手艺没的说。”
王师傅笑着摆手:“主要是于老板用料实在,要是偷工减料,再好的手艺也没用。”
晓儿没跟大人一起喝酒,拿着个皮球在院子里跑,一会儿追着蝴蝶,一会儿踢着皮球,笑得咯咯响。蕙英怕他着凉,给他穿了件红色的棉袄,像个小灯笼一样在院子里晃来晃去。
吃完饭,客人们都走了,于晖和蕙英收拾完桌子,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院子里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洒在青砖上,葡萄藤的影子映在墙上,摇摇晃晃的。晓儿还没玩够,抱着皮球在老槐树旁边踢,突然 “啪” 的一声,皮球滚到了槐树下的石栏后面。
“爸爸,我的球掉进去了!” 晓儿喊着,跑过去想捡,却被石栏挡住了,只能蹲在地上,伸手去够。
于晖走过去,刚想帮他捡,就看见晓儿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睛瞪得圆圆的:“爸爸,这里有个洞!”
于晖蹲下来,顺着晓儿指的方向看 —— 石栏后面的地面上,有块青砖松动了,下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大概有碗口那么大。他心里一动,伸手把松动的青砖掀起来,洞口更大了,能闻到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蕙英,拿手电筒来!” 于晖喊着。蕙英赶紧从屋里拿了手电筒,递给于晖。于晖打开手电筒,往洞里照去 —— 洞大概有一米深,里面堆着几个陶罐,还有个布包,看形状像是装着什么硬东西。
“这里面是什么?” 蕙英凑过来看,声音有点发颤。
“不知道,先挖出来看看。” 于晖找了把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洞里的土挖出来,生怕碰坏了里面的东西。挖了大概十分钟,终于把第一个陶罐抱了出来 —— 陶罐是青灰色的,上面有蓝色的花纹,看起来像是青花瓷,罐口用布塞着,封得很严实。
接着,于晖又挖出了两个陶罐,一个比一个大,还有个布包,沉甸甸的。他把布包打开,里面是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油纸,露出了几块绿色的物件 —— 是翡翠!有手镯、玉佩,还有个翡翠扳指,在手电筒的光线下,绿得发亮,透着股温润的光泽。
“这…… 这是古董吧?” 蕙英的声音发颤,伸手摸了摸翡翠手镯,冰凉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