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帆拿着三百万现金，开始了疯狂的扫货模式。
而林天浩，则成了上海滩一个悠闲的过客。
这几天，他没有去任何景点，而是出入于这座城市最顶级的消费场所。
和平饭店的旋转门，外滩十八号的私人会所，红房子的西餐。
他不是在享乐。
而是在观察。
观察这个时代，站在财富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人，他们的消费习惯，他们的思维方式，甚至是他们举手投足间的细微动作。
这是一种学习。
更是一种提前适应。
适应他即将拥有的身份。
今天，他的目的地是南京西路的恒隆广场。
九十年代初的恒隆，已经是沪上顶级的奢侈品聚集地，汇集了全球最知名的品牌。
林天浩的目标很明确，一家顶级腕表专卖店。
他需要一块表。
一块足以匹配他未来身份，也能在关键时刻充当入场券的腕表。
刚走进店里，一股混合着皮革与香薰的昂贵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客人不多，三三两两，都由专人陪同，低声介绍着。
林天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没有logo，但面料和质感都属上乘。
他径直走向了百达翡丽的专柜。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
一个穿着精致职业套裙，妆容一丝不苟的女销售员迎了上来。
她的普通话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沪上口音，既显得洋气，又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想看看表。”林天浩的回答简单直接。
女销售员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林天浩的衣服、鞋子，再到他空无一物的手腕上扫过。
这是一个优质的潜在客户。
这是她多年经验得出的第一判断。
年轻，气质沉稳，而且目标明确，直奔顶级品牌而来。
“好的，先生。请问您有偏好的系列吗？还是想了解一下我们的经典款？”
“经典款吧。”
“好的，这边请。”
女销售员引着林天浩到一旁的VIp接待区坐下，很快有助理送上两杯气泡水。
“我叫王漫妮，是这里的销售主管，很高兴为您服务。”她做着自我介绍，动作优雅，恰到好处。
林天浩的动作顿了一下。
王漫妮？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还不等他细想，脑海中，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
【叮！】
【扫描到剧情人物：王漫妮（《三十而已》）。】
原来是她。
林天浩心中了然。
那个凭借自己的努力，在魔都奢侈品行业挣扎，渴望通过婚姻实现阶级跨越的女人。
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一个永远在追寻“更好”的女人。
【正在对目标人物进行投资价值分析……】
【分析维度：情感投入、资源置换、长期回报……】
【分析完毕。】
【投资分析：目标人物极度渴望阶级跨越，存在高度拜金主义陷阱，对伴侣的经济实力与社会地位有明确且不断提升的硬性要求。情感投资风险极高，任何非对等投入都将被视为理所当然。】
【综合回报率：负80%。】
【系统建议：规避。此为不良资产，不具备任何投资价值。】
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刺眼的“负80%”，林天浩差点笑出声。
系统还是这么真实，这么一针见血。
不良资产。
这个评价，真是绝了。
王漫妮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在短短几秒钟内，已经通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式，将她从里到外剖析得一清二楚。
她正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从柜台中取出一块腕表。
“先生，您看这款，是我们品牌的入门级经典款，型号5296G，白金表壳，设计简约大气，非常符合您沉稳的气质。”
王漫nicholas将表盘转向林天浩，开始详细介绍它的机芯、工艺和历史。
她的专业知识很扎实，介绍的言语也很有技巧，总能在不经意间抬高客户的品味。
“您是上海本地人吗？还是来这边出差？”王漫妮一边展示，一边很自然地开启了话题。
“来办点事。”林天浩淡淡地回应。
“看您的气质，一定是做大生意的。”王漫妮的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崇拜，“我们很多客户也和您一样，平时很低调，但实力都非常惊人。”
这是一种试探。
也是一种社交的钩子。
如果林天浩接了话，她就能顺势了解到更多信息，从而判断对方的“价值”。
可惜，她遇到的是林天浩。
一个两世为人，并且有系统傍身，对一切人性陷阱都了如指掌的男人。
他对这种低级的话术，完全免疫。
“这块多少钱？”林天浩打断了她的介绍，直接问价。
王漫妮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职业状态。
“先生，这款目前的公价是二十二万。”
她报出价格后，紧紧观察着林天浩的反应。
然而，林天浩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二十二万，对于九十年代初的普通人而言，是天文数字。
但对于即将撬动数千万利润的林天浩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太入门了。”
林天浩吐出四个字。
王漫妮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眼前的客人。
“是我冒昧了。”她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那您看这款，鹦鹉螺系列，我们品牌的运动款代表作，非常难订到，整个上海可能都只有我们店里有现货。”
她又取出另一块腕表。
钢制的表壳，独特的舷窗设计，充满了力量感。
林天浩扫了一眼。
“就它吧。”
“啊？”王漫妮再次愣住。
她准备好的一大套关于鹦鹉螺历史、设计理念、收藏价值的话，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
对方就决定了？
这可是价值三十多万的腕表！
“包起来。”林天浩拿出钱包，取出了一张银行卡。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王漫妮从业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富豪，有挥金如土的煤老板，也有斤斤计较的富二代，但从未见过像林天浩这样的。
他买一块几十万的表，就像在路边买一瓶水。
不，比买水还要干脆。
他全程没有对价格提出任何疑问，甚至没有多看那块表几眼。
他关注的，似乎只是“买下”这个动作本身。
王漫妮迅速回过神，强压下内心的震动。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她接过银行卡，双手甚至有些轻微的发颤。
这绝对是一条超级大鱼！
在刷卡开票的间隙，王漫妮努力寻找着新的话题。
“先生，您真是太有魄力了。这块鹦鹉螺和您简直是绝配。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喝杯咖啡，就当是庆祝您喜提爱表？”
她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主动。
这已经超出了一个销售对客户的正常范畴。
然而，林天浩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不用了。”
冰冷而干脆的三个字，瞬间堵死了所有的话题。
王漫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拒绝并非出于客气，而是一种纯粹的、彻底的无视。
他对自己，这个人，没有丝毫兴趣。
很快，手续办妥。
王漫妮将包装精美的表盒和票据恭敬地递给林天浩。
“先生，这是您的腕表，欢迎您下次光临。”
林天浩接过东西，点点头，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从头到尾，他没有多看王漫妮一眼，更没有要她联系方式的意思。
王漫妮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干脆利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五味杂陈。
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和手腕，产生了怀疑。
走出恒隆广场，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林天浩随手将表盒丢进车里，甚至没有打开看的欲望。
这次购物，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次人性的实地考察。
王漫妮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的插曲，却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一个原则。
永远不要相信人性，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和阶级差异面前。
只有系统冰冷的数据，才是最真实的。
负百分之八十的回报率。
这就是人性。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大哥大发出了刺耳的震动。
林天浩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周帆极度压抑，却又难掩激动的话语。
“林……林先生！”
“是我。”
“成了！全都换成了！”
周帆的呼吸很急促，“三百万，一分不剩，全部换成了认购证！堆满了整整一个房间！”
林天浩的内心，也涌起一股热流。
他等待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明天……”周帆的嗓音有些发颤，“明天就是开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