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彦没有离开，而是就着扶褚席之的这个姿势侧坐在了浴缸的边缘，帮他按起了肩颈。
温热的水流和专业的按摩手法让褚席之浑身骨头都酥了半边。
“你什么时候起的？”
“中午。”霍景彦手上力道不减，看着闭眼享受的那人，眉间一片柔情，“下午还和斯聿对了一下协议细则的初稿，明天我们三个最好碰一下。”
“碰就碰吧，”褚席之懒洋洋的应着，“正好商量商量怎么才能合理化的把优势尽量拉到咱们这来。我可不信那群老狐狸会有那么好说话。”
“没错，他们确实不可能那么好说话，”霍景彦指尖力道恰到好处地按压着褚席之紧绷的肩胛肌群，声音沉稳，“我和斯聿已经梳理出几个关键点，主要集中在决策权、资金使用权限和人事任免这三个方面。”
“嗯......”褚席之舒服的哼唧了一声，懒散的掀起眼皮，“老头子们最擅长的就是在条款里埋雷。比如那个‘实质性参与’，怎么界定？陆择那小子每天准时打卡算不算实质性参与？”
“这正是我们需要明确的。”霍景彦感觉水温已经不够热了，将人从浴缸里带了起来，转身去拿已经准备好的浴巾，“斯聿建议，在补充协议里明确陆择的考核标准，由我们三方共同评估。这样既满足了陆叔的要求，也避免了标准被单方面解释。”
“啧，沈斯聿这老狐狸，算计起未来老丈人也不手软。”褚席之嗤笑，接过浴巾裹在腰间，“资金呢？那帮老家伙肯定设了层层审批。”
“初步方案是设立分级授权。常规运营资金由我们三方联签即可调动，大额投资才需要报备投资委员会。”霍景彦将人扶出浴室，很自然的帮他调整好趴着的姿势，补充道，“委员会席位，我们至少要拿下三席。”
褚席之撑着身子，侧头挑眉看他：“五席制？想从老头子们手里抢两个席位可不容易。”
“所以需要筹码。”霍景彦从床头柜里拿出药膏，“我先给你上药。”
褚席之一愣，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药膏，耳根顿时一热，把头埋进了枕头里，“什么筹码？”
霍景彦看着他红透的脖颈，垂眸低笑，拧开盖帽，套上了一次性手套，“我们打算用前两年的利润分配权做交换。”
褚席之猛的从枕头里抬起头，牵扯到酸软的肌肉让他“嘶”了一声，但眼神却锐利起来：“用利润换席位？前两年我们很可能没什么利润，甚至亏损。这帮老狐狸精得很，空头支票他们可不买账。”
霍景彦挤了些冰凉的药膏在指尖，动作轻柔的在红肿处打圈揉着，让皮肤能够更好的吸收药性，“不是空头支票。”
“我们承诺，无论前两年实际盈利如何，都按照初始投资额的固定比例向他们支付‘优先股息’，这相当于保证了他们前两年的基础收益。”
“换取我们在投资委员会的两个额外席位，以及......在达到阶段性目标后，资金审批权限的进一步下放。”
药膏带来的清凉感缓解了不适，褚席之舒服的眯了眯眼。
霍景彦的话让他暂时顾不上害羞，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他瞬间明白了这个提议的精妙之处。
对于褚、霍、沈、陆四家而言，这点“优先股息”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真正看重的是五年后那个巨大的成功可能性和对继承人的锻炼。
用这点“小利”换取关键决策权，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操，这招可以啊！”褚席之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弧度，“既显得我们诚意十足，又拿到了实打实的好处。老头子们面子上过得去，里子我们也占了。这主意谁想的？沈斯聿？”
“嗯，斯聿提的框架，我补充了细节。”霍景彦摘下手套，拉过薄被轻轻盖在褚席之腰臀以下，又拿起一旁的软枕垫在他的肚子下面，“他觉得，在谈判初期展现出我们对规则的理解和利用，比单纯强调能力更能赢得尊重......和空间。”
“没错！就得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只会蛮干的愣头青。人事任免呢？”褚席之配合着调整了一下趴着的姿势，“这块要是捏不住，搞个老头子们的眼线进来，咱们什么都别想干成。”
“人事权是底线，必须完全自主。”霍景彦盘腿坐上床，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舒筋活络的精油按上了褚席之那精壮的腰身，“斯聿准备了一份非常详细的岗位职责和胜任力模型，会作为附件加入协议。”
“用标准化的东西，堵他们的嘴。”褚席之舒服的眯起眼，感受着腰间恰到好处的力道，“让那帮老狐狸没法随便塞人，就算塞进来，不符合我们的标准，我们也有权拒收或者调岗。沈斯聿这是要把所有漏洞都焊死啊。”
“嗯。协议里会明确，核心管理层及以上的任免，必须经过我们三人一致同意。其他岗位，则严格按照胜任力模型进行招聘和考核。”霍景彦的指尖精准的按压在酸胀的穴位上，力道不轻不重，“陆叔那边，对阿择的职位和职责，我们也需要明确写进去，避免后续扯皮。”
“助理，沈斯聿的特别助理。”褚席之哼笑，“职责嘛......协助沈总处理日常事务，参与项目协调，列席重要会议并记录。够实质性了吧？至于他能学到多少，看他造化。沈斯聿肯定有办法把他摁在眼皮子底下。”
霍景彦低笑，“斯聿也是这个意思。明天碰面，主要就是统一口径，细化这几条核心条款的表述。谈判桌上，我们不能有任何分歧。”
褚席之舒服的叹了口气，“行，有准备就行。明天碰面细聊。”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侧头挑眉，“你下午就跟沈斯聿联系了？我睡得跟死猪一样，一点没听见。”
“在书房处理的。”霍景彦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气息温热，“舍不得吵醒你。”
“嘁——”褚席之耳根微热，哼笑一声，撑着身子起来，“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