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从胸腔震出，在安静的楼道里回荡，充满了愉悦和释然。
他以为会是多么严肃的“约法三章”，结果......竟然是这个？
他的席之，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笑屁啊！”褚席之被他笑得恼羞成怒，耳根通红，抵着他胸膛的手用力推了一下，“听见没有！这是底线！没得商量！”
霍景彦止住笑，但眼底的笑意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他抓住褚席之推拒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目光温柔而专注的看着他，郑重点头，承诺道：“好。我保证，以后未经允许，绝对不挠你痒痒。”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而缱绻，“......除非，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你主动要求。”
褚席之被他后面那句话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但终究没再反驳，只是哼了一声，抽回手，“这还差不多。”
然后，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浑身松懈下来，转身，拿出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
门开的瞬间，屋内温暖的光线倾泻而出，驱散了楼道的清冷。
褚席之率先迈步进去，习惯性踢掉鞋子，随口道：“累死了，洗澡睡觉。”
语气自然得就好像刚才在门口那场决定两人关系走向的严肃对话从未发生过。
霍景彦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主人姿态，心底最后一丝不确定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跟着进了门，反手轻轻关上门，将外界彻底隔绝。
这个空间，从今夜起，似乎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
褚席之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扯着衬衫领口，嘴里还在念叨：“明天早上的课我不去，你醒了别喊我。”
连续几天的精神紧绷和高强度表演，加上今晚的酒局和......嗯，情感上的重大抉择，他确实累得够呛，现在只想泡个热水澡然后瘫死在床上。
霍景彦看着他略显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背影，心底那汪名为喜悦的温泉还在汩汩冒着泡。
他依恋的跟在后面，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温柔和一丝得了名分后的踏实：“好，不吵你。帮你把早餐温在微波炉里，你醒了随时吃。”
“嗯。”褚席之头也没回，挥了挥手，算是听到了。
他走进浴室，没过几秒，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霍景彦站在客厅里，听着水声，环顾这个因为褚席之的存在而变得格外不同的空间，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云江市的璀璨夜景，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顺眼。
等褚席之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只围着条浴巾走出来时，发现霍景彦还穿着那身西装，只是解开了领口，正拿着平板电脑似乎在查看什么。
“啧，”褚席之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不满的啧了一声，“你属乌龟的？洗个澡也磨蹭，赶紧的，一身烟酒味难闻死了。”
霍景彦抬起头，看到他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紧实的胸膛滑落，没入腰间的浴巾边缘，眸色深了深，但还是克制的放下平板，站起身走过来，极其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头发不吹干睡觉，明天该头疼了。”
“啰嗦。”褚席之嘴上嫌弃，身体却诚实的在沙发边坐了下来，任由霍景彦动作轻柔的帮他擦拭头发，然后又拿来吹风机，耐心的帮他吹干。
温暖的风和霍景彦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的感觉太过舒适，褚席之几乎要坐着睡着。
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下，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行了，去洗你的。”他推开霍景彦的手，起身拖着拖鞋往卧室方向走。
霍景彦看着他走进主卧，这才勾着嘴角转身去了客房的浴室。
等他快速冲完澡，换好家居服出来时，发现褚席之并没在卧室，而是又瘫回了客厅沙发上，正拿着手机，脸上带着点看好戏的笑意。
他凑过去，挨着褚席之边上坐下，看向手机屏幕。
是四人小群的群视频，屏幕上赫然是陆择那张放大的、醉意朦胧的狐媚子脸。
背景似乎是沈斯聿家的客厅，陆择显然还没从晚上的兴奋中彻底清醒，正抱着个抱枕，对着镜头哼哼唧唧：
“呜呜......沈斯聿......他、他们欺负人......褚席之和霍景彦那两个混蛋......当众撒狗粮......还不让我问......嗝......还有你......你也欺负我......老是提我挂科......”
他说话颠三倒四，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显然是醉得不轻。
镜头外传来沈斯聿清冷又带着点无奈的声音：“没人欺负你，是你自己喝多了。把水喝了。”
“不喝！”陆择耍赖的把头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除非......除非你承认我比你帅！”
霍景彦和褚席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褚席之更是毫不客气的对着屏幕吐槽：“陆择，你这酒品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差劲。”
屏幕里的陆择猛的抬起头，眯着狐狸眼努力聚焦，终于看清了屏幕这边的两人，尤其是他们同样穿着家居服、姿态亲昵的靠在一起的样子，顿时又炸了：“啊！你们！你们果然同居了！我就知道！晚上还不承认！骗子！大骗子！”
他这边正嚷嚷着，镜头一晃，沈斯聿的身影入了镜。
他似乎刚洗漱完，穿着深色的丝质睡衣，头发还有些微湿，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冷静。
他一手拿过陆择手里的手机，另一只手稳稳的端着一杯水，对屏幕这边的霍景彦和褚席之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语气不容置疑的对陆择说：“别闹了，喝水，然后睡觉。”
“我不......”陆择还想反抗，但在沈斯聿没什么温度的眼神注视下，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不情不愿的就着沈斯聿的手，小口小口的喝起了水，那样子竟有几分委屈的乖巧。
沈斯聿等他喝完，对霍景彦和褚席之说：“他喝多了，我先带他去休息。你们也早点睡。”
说完，干脆利落的挂断了视频，完全没给陆择再“发酒疯”的机会。
屏幕黑了下来，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啧，沈斯聿这老妈子当得是越来越顺手了。”褚席之把手机扔到一边，打了个哈欠，身体往下滑了滑，靠着霍景彦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着。
霍景彦看着他懒洋洋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
他伸手，轻轻将褚席之额前一缕吹干后又调皮翘起的头发拨弄好，低声道：“嗯，不过陆择也就听他的。”
褚席之闭着眼哼笑了一声，感受着霍景彦指尖传来的温热，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安宁感包裹着他。
折腾了大半夜，酒意、疲惫和放松后的困倦一起涌了上来，他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困了？”霍景彦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低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