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彦看着他被橘子汁水润泽的嘴唇，眼神暗了暗，随即恢复自然，“我也有点饿。想吃什么？我看看附近还有什么开着的店。”
他拿出手机，熟练的打开外卖软件浏览。
褚席之一边嚼着橘子，一边凑过去看手机屏幕，微湿的头发蹭过霍景彦的手臂，带来微凉的触感。
“烧烤吧，多来点肉，补充体力。”褚席之指着屏幕上一家评分很高的店，“就这家，他家的烤羊排和生蚝不错。”
“好。”霍景彦点头，快速下单，点了一堆褚席之爱吃的东西，又加了几个清淡的小菜。
褚席之把最后几瓣橘子塞进嘴里，转身瘫倒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长腿随意架在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屏幕上光影闪烁，却没能吸引他多少注意力。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正在厨房清洗水杯的霍景彦。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霍景彦挺拔的背影，家居服的布料柔软的贴合着他宽阔的肩线和紧窄的腰身，动作间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
褚席之不得不承认，霍景彦这家伙，确实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抛开性别不说，光是这副皮相和气质，就足够吸引男男女女前仆后继。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着十几二十年的深厚情谊打底。
那种默契和了解，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想到这里，褚席之心里那点因为关系转变而产生的别扭感，似乎又淡去了不少。
他甚至开始有点好奇，如果......如果真的和霍景彦发展到那一步，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褚席之就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他赶紧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驱散出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无聊综艺。
霍景彦端着两杯温水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放在褚席之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很自然的拿过另一个遥控器，调低了电视的音量。
“吵到你了？”褚席之瞥了他一眼。
“没有，”霍景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只是觉得你好像没在看。”
褚席之被戳穿，有点恼羞成怒，踹了一下他的小腿，“就你眼睛尖！”
霍景彦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却低低的笑了起来，眼神温柔的看着他，“饿的时候脾气更躁，外卖还有半小时，先喝点水。”
他的包容和纵容让褚席之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没处使。
褚席之哼了一声，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两人一时无话，客厅里只有电视里传来的轻微背景音。
这种安静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历经风波后的平静和......亲密。
“喂，”褚席之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明天干嘛？”
“下午没课，你有什么安排？”霍景彦看向他。
“安排......”褚席之摸了摸下巴，“好像没什么安排，明天上午的课不想去，下午找陆燃去放放血啊？今天可被他折腾的够呛。”
“他今天情绪不稳定，明天未必能起得来。”
“起不来也得起，”褚席之浑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然这顿打白挨了？再说了，失恋买醉可以，但不能一直这么颓着，是兄弟就得把他拽出来。”
霍景彦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这就是褚席之，看似混不吝，实则对认可的人极其护短，方式或许粗暴直接，但心意是真挚的。
外卖很快送到，浓郁的烧烤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
褚席之饿坏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对着茶几上的食物大快朵颐。
霍景彦则相对斯文很多，他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吃着，大部分时间都在帮褚席之递纸巾、倒饮料，或者把烤好的肉从签子上捋下来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
“喏......这个牛舌不错，你尝尝。”褚席之嘴里塞得鼓鼓囊囊，顺手拿起一串递到霍景彦嘴边。
这个动作极其自然，以前他们一起吃东西时也常有。
但此刻，在明确了彼此心意、经历了刚才浴室里那番对峙后，这个简单的喂食动作无疑增添了无数暧昧的色彩。
霍景彦看着递到唇边的牛舌，又抬眸看向褚席之。
对方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个举动有多亲密，正眼巴巴等着他评价，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料。
霍景彦眸光一暗，没有用手去接，而是就着褚席之的手，微微低头，咬下了那块牛舌。
他的嘴唇不可避免的轻轻擦过了褚席之的指尖。
褚席之心头不自觉的跟着手指细微的颤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突然凑到霍景彦面前，“好吃吗？”
霍景彦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
褚席之的凑近太过突然，那双唇瓣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带着烧烤的烟火气，几乎要撞上他的鼻尖。
那句“好吃吗”的尾音带着慵懒的沙哑，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和......试探。
霍景彦的呼吸骤然收紧，胸腔里的心脏如擂鼓般轰鸣。
他强行压下立刻将人拽入怀中的冲动，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声音因极致的克制而愈发低沉沙哑，“......好吃。”
褚席之清晰的看到了霍景彦眼中翻涌的暗潮。
那是一种被强行束缚的、近乎凶猛的欲望，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危险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也感受到了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和灼热的呼吸。
若是往常，或许在对方眼神变深的瞬间，他就该退开，继续他那游刃有余的“猎人”游戏。
但此刻，看着霍景彦这副因他而失控、却又因他而强行隐忍的模样，一个更加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猛的窜了出来。
在去酒吧前，那个被陆择电话打断的......未完成的吻。
当时的气氛，和现在何其相似。
都是那种黏稠的、一触即发的暧昧。
而当时，他几乎是......主动凑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