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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叫头遍时,李秋月把最后一针棉线咬断在嘴里。蓝咔叽布棉袄摊在炕头,针脚细密得像老柿树的年轮,领口和袖口都滚了圈米白色的边,是她拆了自己唯一一件的确良衬衫改的——那是大山娶她时,用三斤核桃从镇上换来的聘礼,她舍不得穿,压在箱底整整八年。

窗外的天刚泛鱼肚白,院角的老柿树光秃秃的枝桠戳在灰蓝色的天幕上,昨晚落的霜还凝在枝梢,像撒了把碎盐。她把棉袄叠得方方正正,放在炕沿最显眼的地方,又从樟木箱里翻出个蓝布包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衣裳没几件,大多是打了补丁的粗布衫,只有那件粉色的碎花褂子是新的,是去年大山赶集给她买的,说她穿粉色好看,像山里刚开的映山红。她把褂子叠好放进包袱,指尖碰到衣襟上绣的小雏菊,突然想起大山当时笨拙地给她系扣子的样子,指尖顿了顿,又继续往下叠。

梳妆盒里只有三样东西:一支用了半截的红铅笔,是她给隔壁孩子补课,人家娘给的;一盒蛤蜊油,冬天用来擦手,防止冻裂;还有个银镯子,是她娘临死前给她的,内侧刻着个“秋”字,边缘已经磨得发亮。她把银镯子套在手腕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像娘的手,轻轻护着她。

收拾完包袱,天已经亮透了。她走到灶房,揭开锅盖,里面还剩着昨晚的红薯,已经凉得发硬。她把红薯倒进猪食桶,又添了点糠,拌了拌,端到猪圈门口。老母猪哼哼唧唧地凑过来,用鼻子蹭她的手,像是在挽留。她摸了摸母猪的头,轻声说:“以后没人给你拌糠了,你自己好好的。”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王婶,手里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个刚蒸好的白面馒头。“秋月啊,你咋起这么早?”王婶走进来,看见炕沿上的蓝布包袱,脸色变了变,“你这是……要走?”

李秋月点点头,把馒头接过来,放在灶台上:“谢谢王婶,我回娘家看看。”

“看啥看?你娘家就剩个远房表哥,有啥好看的?”王婶把竹篮往灶台上一放,拉着秋月的手,“大山那混小子昨晚是不是跟你闹别扭了?我都听说了,他背着刘佳琪去村医那儿,还在人家家里待到半夜才回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男人嘛,有时候就是糊涂,等他想明白了,就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他好。”

李秋月的手被王婶攥得发疼,她看着王婶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自己的娘,要是娘还在,肯定也会这样护着她。“王婶,我不怪他。”她轻轻抽回手,“是我自己想走,这山里的日子,我过够了。”

“过够了?”王婶急了,“你跟大山过了八年,从一个小姑娘变成大媳妇,这房子,这地,这山里的一草一木,哪样没有你的心血?你就这么甘心让给那个刘佳琪?”

“不是让,是本来就该是他的。”李秋月走到院角的老柿树下,蹲下来,用手指抠着泥土,想把那个被埋起来的荷包挖出来,可泥土冻得发硬,指尖抠得生疼,也没抠出半点痕迹。“这树是他爹种的,这房子是他盖的,我就是个外人,来了八年,也该走了。”

“你这孩子,咋这么傻?”王婶叹了口气,“昨晚我还看见大山在村口的石碾子上坐着,抽了一夜的烟,地上的烟蒂堆得像小山。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你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李秋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着老柿树上挂着的最后几个柿子,红得像血,孤零零地挂在枝桠上,风一吹,就晃悠悠的,像是随时会掉下来。“王婶,机会不是给的,是自己挣的。他要是心里有我,就不会让我受委屈;他要是心里没我,我就算留下来,也过不好日子。”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大山的脚步声。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一夜没睡。他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个还带着露水的野栗子,是他早上特意上山给秋月摘的——她最爱吃野栗子,每年秋天,他都会上山给她摘,回来炒着吃,又香又甜。

“秋月,”大山走到她面前,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别走,好不好?我昨晚想了一夜,我错了,我不该跟佳琪走那么近,我不该让你伤心。你要是不喜欢佳琪,我以后再也不见她了,我就守着你,守着这个家,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把野栗子递到秋月面前,手一抖,栗子掉了几个在地上,滚到了王婶的脚边。“你看,这是你最爱吃的野栗子,我早上刚摘的,还新鲜着呢,我这就给你炒了吃。”

李秋月看着地上的野栗子,壳上还沾着泥土和松针,像极了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把刚摘的野栗子递到她面前,笑得一脸憨厚:“秋月,你吃,甜得很。”

那时候的栗子是甜的,可现在,她看着这些栗子,只觉得嘴里发苦。“不用了,我不爱吃了。”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大山,你别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今天就走。”

“你非要走?”大山的眼睛红了,他伸手想去抓秋月的胳膊,却被她躲开了。“那你要去哪儿?你娘家没人了,你一个女人家,在外边怎么过?”

“我去镇上,找个活儿干,总能活下去。”李秋月拿起炕沿上的蓝布包袱,又看了一眼那件叠得方方正正的蓝咔叽布棉袄,“棉袄我给你缝好了,天凉了,记得穿上。这房子,还有院里的东西,你都留着,要是以后……要是以后你有了新媳妇,让她好好替我照顾你。”

“我不要新媳妇,我只要你!”大山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秋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这山里的日子,我一个人怎么过?”

王婶在一旁看着,也红了眼睛,她拍了拍大山的背,又劝秋月:“秋月啊,你看大山都这样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吵过了,就好了。”

李秋月看着蹲在地上哭的大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厉害。她想起八年来的点点滴滴:他上山干活回来,给她带一朵刚开的野花;她生病的时候,他背着她走了十几里山路去镇上看医生;冬天的时候,他把她的脚揣在怀里暖着,说她的脚像冰块。

那些日子,多好啊,像山里的泉水,清澈又甘甜。可现在,泉水被污染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大山,别哭了。”她走过去,把包袱放在地上,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们在一起八年,我不后悔,真的。只是以后,你要好好的,别再像以前一样,总是让别人担心。刘佳琪是个好姑娘,你要是喜欢她,就好好对她,别再让她受委屈,也别再让自己后悔。”

大山抬起头,眼泪糊满了脸,他抓住秋月的手,紧紧地攥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秋月,你相信我,我真的只喜欢你!”

“我相信你。”李秋月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可喜欢不代表能在一起,就像这老柿树,春天开花,秋天结果,冬天落叶,都是定好的,谁也改不了。我们的缘分,到这儿,就尽了。”

她轻轻抽回手,站起身,拿起地上的蓝布包袱,转身就往院门外走。王婶想拦她,却被她摇了摇头,止住了脚步。

大山也站起身,想追上去,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他看着秋月的背影,她穿着那件粉色的碎花褂子,走在清晨的山路上,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却很坚定,没有回头。

雾又起来了,渐渐把秋月的背影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最后连影子也看不见了。大山站在院门口,手里还攥着那几个掉在地上的野栗子,栗子壳上的泥土已经干了,硌得他手心发疼。

王婶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山啊,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

大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秋月走的方向,眼泪不停地掉下来,砸在地上的野栗子上,溅起细小的泥土。他想起昨晚在村口石碾子上坐着的时候,看见刘佳琪家的灯亮着,她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他,可他没有过去,他心里想的全是秋月,想她坐在炕边缝棉袄的样子,想她靠在窗台上看老柿树的样子,想她指尖被针扎出血珠的样子。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不该对刘佳琪心软,不该让她误会,不该让秋月伤心。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秋月走了,带着她的蓝布包袱,带着他们八年的回忆,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转身回到院里,走到炕边,拿起那件蓝咔叽布棉袄,抱在怀里。棉袄还是温的,带着秋月身上的气息,像她还在身边一样。他把脸埋在棉袄里,哭得像个孩子,声音嘶哑,却再也没人会像以前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大山,别哭了,有我呢。”

院角的老柿树突然“咔嚓”一声,一根枝桠断了,掉在地上,惊飞了树上的几只麻雀。枝桠上挂着的最后几个柿子也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摔得稀烂,红色的果肉和汁水溅在泥土里,像一滩摊血。

大山抬起头,看着那根断掉的枝桠,突然想起秋月昨晚说的话:“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粘不起来了,就像院角老柿树上的叶子,霜打了,就会落,落了,就再也回不到枝桠上了。”

是啊,碎了,就再也粘不起来了。

他抱着棉袄,走到院角的老柿树下,蹲下来,用手刨着泥土,想把那个被埋起来的荷包挖出来。泥土很硬,他的手指被磨出了血,可他还是不停地刨着,像是要把心里的悔恨和痛苦,都跟着泥土一起刨出来。

终于,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是那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边角已经被灶火燎得发黑,上面的丝线也褪了色。他把荷包拿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荷包上的并蒂莲,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和懦弱。

“秋月,我错了……”他对着秋月走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山里回荡,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雾渐渐散了,金色的阳光洒在老柿树上,洒在大山的身上,洒在那件蓝咔叽布棉袄上,却照不进他心里的寒冷和黑暗。他抱着棉袄,坐在老柿树下,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远处传来刘佳琪的声音,带着点焦急:“大山哥,你在哪儿?我给你做了鸡蛋面,放了好多葱花和香油,你快回来吃啊!”

大山没有动,只是把荷包和棉袄抱得更紧了。他知道,刘佳琪的鸡蛋面再香,也比不上秋月做的红薯粥;刘佳琪的笑再甜,也比不上秋月看他时的眼神;刘佳琪的关心再温暖,也换不回他失去的秋月,换不回他曾经的家。

院角的老柿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曳,像是在为他唱一首悲伤的歌。那些曾经挂满枝头的柿子,那些曾经铺满地面的落叶,那些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日子,都像一场梦,醒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大山坐在老柿树下,一直坐到太阳落山,坐到月亮升起来,坐到星星布满天空。他怀里的棉袄已经凉了,手里的荷包也被他攥得变了形,可他还是没有动,只是望着秋月走的方向,眼神空洞,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山里的风,再也不会带着秋月的气息;这院里的灶房,再也不会有秋月做饭的身影;这炕上的棉袄,再也不会有秋月缝补的针脚。他的世界,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寒冷和悔恨,陪着他,在这深山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老,直到死。

夜,越来越深了,月亮也渐渐西沉,把老柿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延伸向远方,延伸向一个没有李秋月,也没有温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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