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日,济宁城。
第十师团指挥部内,矶谷廉介中将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右手不自觉地按压着不断跳动的右眼。
这跳动从清晨持续到现在,令他心神难宁。
“师团长阁下,这是昨夜至今的军情简报。”参谋军官恭敬地递上文件。
矶谷廉介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报告显示,后方多个县区出现小规模破坏活动:
汶上县一段铁路辅轨被撬,宁阳县一个偏远哨所遭到袭击,三名士兵失踪;
泗水县一座小型物资仓库起火,损失不大;
平邑县外一条公路发现可疑人员,追击未果...
参谋补充道:“这些应该都是当地游击队所为,规模很小,造成的损失有限。各驻地已经加强警戒...”
矶谷廉介打断参谋,右眼跳得更厉害了:“游击队?你确定只是游击队?”
参谋被问得一愣:“从破坏手法和规模来看,确实像是小股游击队的骚扰行为...”
矶谷廉介站起身,走到军事地图前,手指点在报告事发地点上。
这些地点分散在各处,看似毫无关联,但他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第十三师团的遭遇,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矶谷廉介声音阴沉。
指挥部内的军官们顿时屏息。
华中派遣军第十三师团全军覆没的消息,早已在日军内部引起震动,荻洲立兵中将被大夏军队活捉并被枪决是令人唏嘘。
矶谷廉介毫不客气地评价:“荻洲那个蠢货~!冒进贪功,补给不足就敢长驱直入,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他转身面对部下,目光凌厉:“但你们以为,第十三师团的失败仅仅是因为冒进吗?战报我看过很多遍,他们的覆灭太快了,快到不正常。大夏军队中,必定有一支我们不了解的力量存在。”
参谋军官们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道:“师团长阁下是否多虑了?那些败仗报告往往夸大其词,为失败找借口...”
矶谷廉介猛地一拍桌子:“八嘎~!敌就是取死之道!第十三师团的覆灭就是最好的证明!”
指挥部内顿时鸦雀无声。
矶谷廉介压下怒火冷静下令:“通知各地守军,提高警戒级别,特别是仓库和交通线,巡逻队加倍。有任何异常,立即上报!”
一个大胆的参谋提出异议:“可是师团长~!我们现在物资紧张,如果过度分散兵力警戒后方,可能会影响前线的补给...”
矶谷廉介冷冷地看着他:“你认为是前线的进攻重要,还是后方的稳定重要?没有可靠的后方,前线大军就是无根之木!第十三师团怎么死的?不就是后勤被切断,全军陷入重围吗?”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巨野县的位置:“在我们继续前进之前,必须先解决这里的第3集团军。否则他们随时可能威胁我们的后勤线。”
参谋们纷纷点头,这一决策确实稳妥。
矶谷廉介计算着:“按照现在的物资囤积速度,再有一周时间,我们的储备就足够支撑师团推进到枣庄,直逼徐州。在那之前,先清除后方的威胁。一周后物资齐备,我们先出兵巨野,消灭大夏的第3集团军!”
军官们齐声应命,开始执行命令。
等部下散去后,矶谷廉介独自站在地图前,右眼仍然跳个不停。
他喃喃自语:“荻洲啊~!荻洲~!你的失败警示了我,我是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与此同时,邹城太平镇南亢阜村内,一支新成立的抗日武装正在集结。
这里是鲁南人民抗倭游击总队的临时驻地。
队员们穿着杂乱的服装,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从老套筒到汉阳造,甚至还有大刀长矛。
虽然装备简陋,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坚定的神情。
村中的一间土屋内,几位游击队领导正在开会。
“同志们,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鬼子明天晚上有一列军火列车将通过邹城北段的铁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指着粗糙的手绘地图说。
一个粗壮的汉子一拍桌子:“打他狗日的!咱们刚成立,正需要一场胜仗来扬名立万,也好搞点像样的装备!”
“但是鬼子铁路巡逻很频繁,我们缺乏爆破物资,硬闯恐怕损失太大。”另一个较为谨慎的队员提出顾虑。
戴眼镜的领导者点头:“这个问题我想过了。我们可以先破坏一段铁轨,等列车脱轨后发起攻击。不需要太多炸药,关键是时机把握。”
“需要派人密切监视铁路线,掌握列车确切通过时间。”
“同时要安排阻击小组,防止附近据点鬼子快速增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完善着计划,虽然条件艰苦,但抗日的决心却无比坚定。
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次行动,将会与另一支神秘部队的行动产生意想不到的交集。
......
距离济宁约二十里外的一处隐蔽山谷中,严明翊和他的部队正在休整。
白天,他们潜伏不出;
夜晚,才继续行军。
这样的作息已经持续数日。
严明翊闭目坐在一块岩石后,看似在休息,实则正运用灵泉空间的能力感知周围环境。
他的意识如同水波般向外扩散,探查着方圆数里内的一切动静。
突然,他睁开眼睛,眉头微皱。
“团长,有什么情况吗?”一旁的警卫员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严明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专注地感知。
通过灵泉空间,他察觉到济宁方向的日军活动模式发生了变化——巡逻队数量增加,巡逻频率提高,警戒明显加强。
“鬼子警觉了。”严明翊低声自语。
他回想起这几天通过灵泉空间零碎感知到的信息:
日军后方多处发生小规模破坏,虽然都不是他的部队所为,但显然引起了日军指挥官的主意。
严明翊评价道:“是个谨慎的对手。”
这与第十三师团的冒进风格截然不同。
严明翊对身边的通讯员说:“传令下去,各部必须更加小心,日军提高了警戒级别。我们的行踪绝不能暴露。”
“是!”通讯员立即去传达命令。
严明翊继续感知着周围环境,特别是济宁方向的日军动向。
通过灵泉空间的能力,他能够大致把握日军的布防变化和兵力调动。
严明翊捕捉到了日军指挥官的战略意图:“重点保护仓库和交通线...看来是想稳扎稳打。”
他冷笑着。
日军的加强警戒确实会增加行动难度,但也暴露了他们的防御重点。
这对即将发起的破袭战来说,反而是有价值的情报。
严明翊的感知范围边缘,邹城方向似乎也有些“不平静”。
那里有一种躁动的气息,但规模不大,不像是正规军的调动。
“有意思...”严明翊记下了这个发现。
或许日后能够利用这股力量,但现在不是时候。
夜幕渐渐降临,部队开始准备夜间行军。
“团长,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一营长前来报告。
严明翊点头,最后望了一眼济宁方向。
他知道一场猫鼠游戏已经开始。
日军指挥官显然不是庸才,但严明翊有信心,他的特种团将会给这个谨慎的对手一个巨大的“惊喜”。
严明翊下令:“出发~!”身影率先没入夜色中。
部队悄无声息地继续向着目标区域前进,如同暗夜中的利刃,直指日军的心脏地带。
而济宁城中,矶谷廉介的右眼,仍然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