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曼在高城和许三多的帮助下,终于把信件分成了两堆——战友和读者的。
卢曼珍惜的把战友的信件、明信片先找出来看——大部分是临别赠言和祝福,看得心里暖暖的。
她意外的在里面看到了史今留给她的礼物——一把崭新的剃须刀,和一封没有邮戳的信。
“听说我单独送给许三多成年礼,你有点不高兴。
是我这个班长做的不好,让你有了情绪。
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不是补偿,只是单纯的想送。
左思右想,都没找到适合的礼物,感觉你啥都不缺。
最后还是六一点醒了我,不管送什么都是我的一片心意。
想了半天还是选了这玩意,实用——虽然可能买早了,但早晚有用得上的一天。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不至于把班长我的口袋掏空~
等你回来的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退伍离开了。
所以这份礼物我只能提前送出来了,希望你会喜欢它。
不用伤心,我会参加今年的高考,完成承诺的。
… … …
退不退伍,随你心意。
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支持你。
祝福你,卢曼。
——永远为你骄傲的班长。”
卢曼看着手里的信,又瞅瞅可能永远也用不上的剃须刀,忍不住又回头看看被许三多占据的床铺。
哎,无声的叹了口气,卢曼把史今的信和礼物一起收到专门用来放战友信件的盒子里。
转头,她快速浏览起读者的来信,在需要回信的信封上做了标记又单独放了一摞。
“快熄灯了。”洗漱回来的许三多提醒了一声。
“知道,马上就好。”卢曼看了一眼桌上的手表又加快了看信的速度。
最后等到卢曼洗漱完躺在床上时,还有大半的信没看完。
因为伤了手,卢曼直接选择了一张下铺躺着。
所以现在是卢曼和高城躺在并列相对的两张下铺上,许三多和高城是上下铺的关系,在卢曼的斜上方。
卢曼倒是想选相邻的床铺,但伤残人士没有选择权,高城还来了一句:“呵,早就看出来了,你这小子野心不小,睡个觉还想把我踩在脚下!”
卢曼:……
“你睡觉怎么也不脱衣服?是不是不方便?需要我搭把手吗?”
面对一到晚上就异常活跃的连长,卢曼敬谢不敏:“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只是划了一道小口子,真不至于!”
然后一阵窸窸窣窣后,一件外套和长裤就被卢曼搭在床杠边。
“呦,挺厉害的,被子都没掀,衣服就脱完了?”见此,高城真是大开眼界了。
“那必须滴!你们都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
一想起训练营的日子,卢曼更加珍惜自家香喷喷、软乎乎的被窝。
虽然好奇,但保密原则在那,确实不好多问。
“你…你好像不怎么难过。”憋了许久,高城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就连上铺一直关注两人互动的许三多也忍不住探头,试图看清卢曼此刻的表情。
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卢曼将自己的脸完美的藏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许久之后,传来卢曼幽幽的声音:“也许是还来不上心吧!”
“嗯?”
似乎是读懂了他们心中的疑惑,卢曼不确定的继续说:“可能,我还沉浸在见到你们的兴奋中……”
“能再次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此时还不知道卢曼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什么的高城和许三多,下意识,异口同声的说:“我也很高兴。”
然后,寝室陷入了一片寂静。
但三人的呼吸声却让他们都知道,大家并没有睡。
“我们聊天吧。”
高城提议道,今夜又是个不眠夜,与其干躺着,还不如聊天。
高城、许三多是心绪起伏太大,卢曼是训练量骤降,睡多了,此时都太精神了。
“聊什么……”卢曼随口应了一声。
下一秒,却惊叫出声:“哎呦!”
“怎么了?”高城和许三多下意识的要下床查看。
“不用,被大橘压到伤口了!”卢曼及时出声制止。
两人定睛看去,果然见到一双如同探照灯的猫眼。
“真没事吗?”许三多担忧的再次确认,高城下意识的坐起来。
“没事,真没事,主要是吓到了!”
卢曼安抚完战友,还不忘安抚发现自己误伤主人而内疚不安的大橘:“咪咪,大橘,橘座,没事的,真没事的”
“呵,都什么时候了还宠它!”
高城看到这一幕,真是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爱时常觉得亏欠。”
卢曼突然特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什么?”高城和许三多都有点茫然。
“我时常想,如果大橘要是换了一个主人,它会不会过得更开心?至少,它的主人可以一直陪在它身边,不用经常经历离别?”
许三多异常坚决的说:“不会。”
高城也是:“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主人了。你是不是忘了,没有你,它早就死了!”
卢曼哑然失笑,也是,没有遇到她,大橘早就和它母亲一起挂在树上了。
“唉,脑袋秀逗了!你们说这个问题像不像电视剧里把爱人交给别人的照顾的傻缺男主角?”
高城被“傻缺男主角”这话逗得一怔,随即低笑出声,刚才的沉郁一扫而空,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卢曼的床沿:“你这脑袋瓜,净想些没用的!”
他眉峰挑了挑,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却藏着释然,“电视剧那都是瞎编的,不过,咱七连的人,不管对人对猫,护着就是护着,哪来的‘交给别人’?”
“咪嗷~”大橘应景的叫了一声,似乎在表示赞同。
许三多跟着憨憨地笑了,他认真说“没有如果,也没有人超越你在大橘心里的地位。自己的猫自己照顾。”
“而且,离别也不是你想的,不用怪自己。”
“好啦,是我想错了。”
三人一猫重新回到床上躺平,谈话又无疾而终了。
“连长,我想唱歌。”
“好啊!”
“小声点。”
“缠绵的晚风 吹熄爱的梦
为何love is gone gone gone
全部散在幽幽半空
霓虹照亮痛 唤不到心动
Just leave me alone alone alone
留下我在记忆里深重”
然后一首粤语歌在室内循环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