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200年9月11日。
申农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紧闭双眼。
他被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憋得胸口发闷。
面前的书桌上,摊开着一份刚送来的城门出入记录。
上面清晰地写着:灾厄200年9月10日寅时,申农城主携一自称知晓秦苏言下落之女子出城。
“知晓秦苏言下落……哈哈哈……”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最终抑制不住地发出扭曲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荒谬和暴戾。
“艹!!!”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状若疯癫地将那份记录抓起来撕得粉碎,狠狠抛向空中。
漫天纸屑纷飞,却仍不解气,他双臂一挥,将书桌上所有的东西扫落在地。
顷刻间,原本庄重的书房变得一片狼藉。
发泄过后,他重重地跌回椅中,脸上只剩下彻底的挫败和狰狞。
“昨天……我根本一步都未曾踏出房门……这个贱人……她就趁着这个机会……溜了……竟然就这么溜了!
“秦苏言!!!”
就在申农怒不可遏,几乎要被挫败感吞噬之际,桌上那双花费天价拍得的“烈火手套”,竟不合时宜地闪烁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流光。
他先是一愣,狂暴的情绪为之一滞,目光死死盯住手套。
随即,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极致的狂喜瞬间取代了愤怒,让他几乎要颤抖起来。
“对了……对了!我怎么忘了它!”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将手套抓在手中,指尖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它还在……它和我之间还有联系!既然它能感应到原主残留的气息,我就能循着这踪迹把她揪出来!”
***
申农全力催动手套内那点微弱的感应,如同最执着的猎犬,一路追寻着那若有若无的痕迹,最终来到了秦苏言曾经短暂居住过的那间小屋。
秦苏言刚离开不久,里面还带着她细微的气息,同时,她离去前刻意留下的几处细微痕迹,在申农眼中,却被无限放大,成了铁证!
在他的构想中,秦苏言在拍卖后来不及收拾便匆匆离开,因此“大意”留下了痕迹。
她现在肯定还躲在某处!不然这“烈火手套”不可能有感应!
“果然!她根本没走!”申农双眼放光,脸上露出扭曲而得意的笑容,“那个出城记录,果然只是个障眼法!好个狡猾的贱人,差点真被你骗过去了!”
他仰头大笑,充满了自以为看穿一切的畅快:“哈哈哈!秦苏言,你千算万算,恐怕也没想到吧?你亲手卖出来的这副手套,竟还有这等追踪之效!真是天助我也!”
他猛地收住笑声,对着紧随其后的手下厉声下令:“把这里给我严密监控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任何试图接近此地的人格杀勿论!”
吩咐完毕,他再度信心满满地投身于在新月城内的大肆搜捕之中,坚信秦苏言就藏匿在某个角落。
可他殊不知,这间小屋早已被工会“赠与”了秦苏言,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诱饵。知晓内情的人根本不会再来。
他和他手下的一切蹲守,注定只是一场徒劳无功的愚蠢表演,所有的努力,最终都只会化为映照他自作聪明的讽刺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