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诘视线穿过他肩头的缝隙，向宿舍内瞄。
没看到人。
真是来找星星的！！！
魏沢故作镇定回应：“星星不在。中午时就出去了。”
“去哪了。”
秋子诘意识到语气太沉，又补道：“你知道吗？”
“呃，知道。”魏沢转身在零食里翻翻找找。“叫晨...晨什么投资来的？奇怪，名片放哪去了？”
“笨蛋！是晨曦投资。”谭一浔随口提醒，眼睛还粘在比赛直播上。
欣赏狂扁江大海，一手一个小朋友，激情双抓。
“晨曦投资？”
秋子诘眉头紧锁，心跳恍然漏了半拍。
“嗯...对。就是晨曦投资。”
魏沢认真点头。
“好，谢谢。”
秋子诘留下一句话，转头往楼下跑。
对，是跑的。
很急。
电话是忙音。
没人接。
也没人挂。
心好慌。
风凉了几分，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快五点钟了，赶上下班高峰期，Supra卡在红绿灯口，举步维艰。
衬衫湿透了，额角渗出细汗。
快接电话啊...
桓星，快接电话！
求你了！
快接电话！
求你了...
绿灯短暂的三十几秒，走不过一个路口。
电话声响了。
秋子诘心头一颤，在看到屏幕提示后失望皱眉。
“喂，妈？什么事？”
语气很急。
“秋秋啊，你电话怎么一直正在通话中啊？”
“妈，你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有急事。”
又是绿灯，秋子诘一脚油门冲出斑马线。
“晨曦投资突然给我们投了八千万，没签对赌协议，秋...”
秋子诘瞳孔骤缩。“妈！你说什么？！”
“我说，晨曦刚给我们投了八千万，秋秋，你不会同意韩熙芸的变态要求了吧？”
“鼎盛现在有K-Love峰会资格，只要拿到国内独家代理权，不愁没投资的，你可千万别干什么傻事啊...”
秋妈还在苦口婆心。
雨滴拍打车顶，敲出凌乱的混响。
但秋子诘已经听不到了。
大脑充血，身体轻颤，刹车灯的赤红映了满眼。
“喂！喂？秋秋，你在听吗？！”
“不是我，妈，我现在有急事，先挂了。”
“诶...？什么叫不是你...？不是你，那是谁...”
嘟嘟嘟...
忙音贯彻始终。
没人接。
还是没人接。
桓星，你到底在哪！
为什么...要去晨曦。
求你了，接电话好不好...
求你了...
让我知道你没事...
+
“老板，秋少爷应该快到了。”
云野毕恭毕敬给桓星添茶。
西湖龙井。
不如西瓜汁。
“嗯...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桓星垂眸，轻晃茶盏。
深色茶水倒映他如画眉眼。
妩媚惑人。
“知道，知道！”
韩兴站在一旁，忙不迭点头。
“嗯...表现不错。”桓星轻声夸赞，随手将茶杯递到韩兴面前。
“放心。投资鼎盛不会亏。”
他对忠犬，向来很好。
小白鞋高傲迈进电梯，指尖把玩着蝴蝶刀，割破领口，裤子和衣袖，懒散命令。
“给蔚来科技的曝光，再添把火。”
“是。”
云野低头应声。
当老板的敌人，好惨。
“嗯... 我可怜吗？”
桓星欣赏镜面里的自己，思忖着在哪再添几笔。
云野木讷摇头。
老板的气质就和可怜不沾边。
一眼魂飞的程度。
“啧...”桓星无奈颦眉。
再划衣服要烂了。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冷艳气质消失不见，眉眼微垂，像被折辱过的小白花。
+
大雨下的昏天黑地。
连绵乌云遮住阳光，狂风大作。
晨曦投资大门口，脆弱少年被几个保安赶出门。
“快滚！真以为有点姿色就能傍上金主了？就你这技术给我们小姐提鞋都不配！”
推搡间，领口被撕烂，少年摔在雨里，沾了满身泥泞。
“桓星！”
呼喊伴着雷鸣，高大身影飞速穿过暴雨，拥住地上的少年。
“桓星...”
雨滴顺着发丝滴落，秋子诘心疼遮住他被扯烂的领口。
少年惊愕，眼眶泛起湿红。
“嗯...学长，你怎么在这？”
“来找你。”
秋子诘语气坚定。
轻轻托起他的脊背，手臂穿过腿弯，将他打横抱起。
“呃...学长。我没事，你放我下来...”
“别动。”
桓星慌乱挣扎，但秋子诘的力道不容反抗。
冰冷雨水浸透衣物，潮湿下，是两颗滚烫的心。
暖风将车厢烘的暖洋洋。
湿漉漉的衬衫搭在放倒的椅背上，少年眼圈泛红，白皙透亮的皮肤染了几簇鲜红，附着雨水。
映着头顶的暖光，一闪一闪。
秋子诘用毛巾帮他擦拭身体，绵软的质感带走水迹，平坦的小腹下意识紧绷。
“嗯...学长，我自己来吧...”
桓星忍住泪水，嗫喏伸手，却被头顶沉冷声音打断。
“躺好，别动。”
嗯...秋秋生气了。
星星很听话。
雨水敲击车窗，从顶端蜿蜒滑下。
像眼泪。
“疼吗？”
毛巾小心翼翼掠过胸前的淤红。
桓星抿唇摇头。“嗯...不疼。”
眼泪不知不觉滑落。
秋子诘手指微顿，抽出纸巾，轻轻抹去他眼睛的泪。
是很生气。
气他玩失踪。
气他背地里做蠢事。
可看他楚楚可怜，又舍不得发火。
心疼。
“为什么要去晨曦。”
秋秋声音克制低沉。
好凶。
好可爱。
桓星微微垂眸，手指用力揉搓裤袋口。
“嗯...上次是因为我，你才没有拿到投资。回来那天我看了新闻，鼎盛科技评论全都是骂声...”
“我想...我想...如果...那天的事情没发生，会不会就没事了。”
“我不想亏欠学长...”
声音越来越小，清澈嗓音掺杂啜泣声，听着揪心。
好笨。
秋子诘手指轻颤。
“那件事发生根本不是你的问题。你就没想过，万一出什么事...”我会有多担心...
眼泪失控断线，淹没未说出的心意。
“对不起...学长，对不起...我搞砸了。”
“我本以为，只要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会履行承诺。”
“可我做不到...对不起... ...对不起...”
啜泣颤音轻撞心脏。
紧绷的弦却在这一刻松了。
所以，什么都没发生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对不起...我不想总是麻烦你...”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
少年肩膀轻轻抖动，惨白唇瓣喋喋不休。
泪水润湿睫毛，眼底氤氲一片。
想要抱抱。
秋秋的抱抱。
不麻烦。
对不起好难听。
沉甸甸的心意压倒天平。
握着毛巾的手指微微用力。
秋子诘倾身吻住那颤抖的唇瓣。
“嗯...！”
潋滟美眸轻颤。
柔软触感侵蚀神经。
秋秋，在吻他。
好软——
像做梦。
他们，在狂风暴雨中，亲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