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超目光深邃:“不仅要识字,还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如今能吃饱穿暖,不受欺压,是谁给的?
他们该效忠的是谁?跟着谁,才有前途?
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贼寇,而是‘替天行道’的义士!他们的领袖,是董超!是梁山!他们所做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他要的,是思想上的统一与忠诚,是类似于后世的“思想建设”与忠诚教育,同时也要让他们有信仰!
时迁对董超的命令那是绝对遵从的,之前包括现在,时迁仍旧不停的完成着赛孟尝董超义名的传播工作,现在江南地界的绿林都已经有董超的名声传开。
最后,董超召集所有头领与两位军师,宣布了一项重大决定:成立“梁山讲武堂”。
由林冲、孙安、袁朗、唐斌等宿将担任教官,传授兵法、战阵、武艺;
由吕文远、乔道清、蒋敬等文人,教授识字、算术及基本道理。
旨在提高各级头目的指挥能力与文化素养。
此议一出,反应各异。
徐白、阮小七、时迁这等活泼性子,一听要读书写字,顿时愁眉苦脸,连连叫苦。
尤其是徐白哇哇叫道“哥哥,你让俺徐白拿刀砍人还行,让俺拿笔杆子,那可是比刀重多了”
董超虎目一瞪,威严自显,徐白见董超不似玩笑,登时偃旗息鼓!
有人不喜,自然有人愿意,阮小二、石秀、欧鹏、唐斌等人,眼中却爆发出渴望的光芒!
宋朝重文轻武,他们大多出身底层,何曾有机会读书识字?
如今董超不仅教他们本事,还给他们机会接触文人才能学习的东西,这简直是恩遇和尊重!
“此事已定,无需再议!”董超一锤定音“要想带领更多的兄弟,打更大的胜仗,光靠个人勇武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学习,必须进步!我且送兄弟们八字真言”
众头领闻言后都是伸长耳朵,等待董超开口!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而军队中,他还结合现代军队的训练方法,提出了诸如“队列训练培养纪律”、“紧急集合锻炼反应”、“对抗演习检验战术”等想法,让林冲、唐斌等曾经的职业军官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大受启发。
至此年前的事情已经安排的七七八八,只待年关到来
年二十三,俗称小年,北风凛冽,八百里水泊梁山也披上了一层素裹。
但山寨内却热火朝天,洋溢着临近新春的喜悦。
忠义堂内,炭火烧得正旺。
董超放下吕文远汇总的物资清单,笑道:“诸位兄弟今年辛苦了!年关将至,我意亲自下山,往郓城县走一遭,采买些年货酒肉,让咱们梁山也过个肥年!”
此言一出,众头领纷纷叫好。
乔道清捻须道:“哥哥亲往,足见对兄弟情谊之重。只是郓城虽近,亦是官治,还需谨慎。”
“军师放心”董超点头“我此行只带少数精干弟兄,速去速回,不惹是非。
焦挺、时迁、石秀、阮小七,点十几个近卫营好手随行,再请朱富兄弟带上银钱,管好账目。”
被点到名的几人立刻起身抱拳,面露兴奋。
尤其是阮小七,听到自己被点名,高兴的哇哇直叫。
“哥哥,为何不带俺老徐?”徐白见阮小七朝他挤眉弄眼,终究是没忍住问道。
董超看着他,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下山?昨日学的几个字,你写对了几个?小七都写对了!”
徐白一听,哪里还有刚才询问的勇气,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看的不少头领都在憋笑。
阮小七虽然武艺不如徐白,但是此刻却如比武赢了一般,昂首挺胸!
准备妥当,董超一行人扮作寻常客商,驾着几辆大车,踏冰履雪,不多时便到了郓城县。
虽年关将近,但这大宋治下,民生多艰。
县城街道上,虽有些采买年货的殷实人家,但更多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百姓,与梁山境内的井然有序形成鲜明对比。
董超看在眼里,心中对所持信念也更加坚定。
如今生存已然不难,若有朝一日能力定乾坤,必雪靖康之耻,只是不是为这大宋而是为这天下黎明苍生!
他不动声色,指挥众人按清单采买:上好的布匹、成坛的美酒、大量的猪羊鸡鸭、各色果品糕点……朱富则是负责讨价还价,精打细算,很快几辆大车便装得满满当当。
采买完毕,已近正午。
众人寻了县城里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醉仙楼”,准备吃饱喝足便返回山寨。
一行人拣了临窗的雅座坐下,酒菜刚上齐,还未动筷,楼梯口便传来脚步声。
只见两名身穿公服、腰佩朴刀的官差走了上来。
众人望去,一人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一把长须飘洒胸前,端的是仪表堂堂,正是之前与晁盖在梁山军归途一起拦路的“美髯公”朱仝。
另一人身材高大,面容粗犷,董超猜测应该是“插翅虎”雷横。
朱仝目光扫过店内,恰好与董超投来的视线撞个正着。
他虎目骤然一缩,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刀柄上!
那日东溪村外,梁山一行人,尤其是董超孙安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
董超却仿佛见到老朋友一般,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从容举起手中酒杯,对着朱仝遥遥一敬,云淡风轻。
朱仝脸色变幻数息,最终,按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后便拉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雷横,在离董超等人较远的一张桌子坐下,低头饮酒,沉默不语。
雷横先是说着县里的趣闻,随后见朱仝心不在焉,只时不时瞥向窗边那桌人,心下也有些诧异。
就在此时,酒楼下的街市传来一阵哭喊与叱骂声,打破了午间的些许宁静。
众人循声向一楼望去,只见几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泼皮,正拉扯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个荆钗布裙的少女。
那少女虽衣着朴素,却掩不住清丽容颜,此刻梨花带雨,更显无助。
“老不死的,欠了张员外的印子钱,利滚利你还得起吗,还明天?明你奶奶去吧?拿你孙女抵债,是你们的造化,不然今日你以为你活的了?”为首的泼皮狞笑着,手下用力,少女痛呼一声,几乎被拖倒在地。
老人跪地苦苦哀求,却被泼皮骂骂咧咧的一脚踹开。
“直娘贼!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阮小七是个火爆性子,看得双目喷火,一拍桌子就要跳下去,行侠仗义。
“小七稍安”董超按住他,目光却冷了下来“看看再说。”
楼上坐着两个都头,他们又是梁山贼寇身份,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他们插手,当然如果朱仝雷横若是不管,那又要另说了。
果不其然朱仝见状已经握着腰刀准备起身,雷横却依旧自顾自的喝酒,仿佛楼下发生之事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正在这时,楼下人群分开,一个黑矮汉子快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