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妲己凑近一看,晶石的蓝光里竟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黑气,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她猛地想起小时候族里的古籍记载,灵脉若被黑气污染,轻则灵气枯竭,重则引发天灾。
“我去看看吧。”苏妲己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又有些犹豫地看向伯邑考。
伯邑考看着她眼里的坚定,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多带些人手,青牛族的族长欠我个人情,让他派些得力的族人跟你同去。”他顿了顿,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她,“这是护灵佩,能抵挡些许黑气,遇事别硬拼,记得传信回来。”
玉佩入手温润,带着他指尖的温度。苏妲己握紧玉佩,用力点头:“放心。”
帐外的风似乎小了些,阳光透过帘隙照进来,落在伯邑考的侧脸,也落在苏妲己紧握玉佩的手上。有些过往或许难以抹平,但此刻,为了共同守护的东西,他们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土行孙在一旁看得直咂舌,等苏妲己带着人离开,才凑到伯邑考身边:“公子,您这是……放她回去?就不怕九尾狐族趁机扣下她?”
伯邑考将那块异动的晶石收好,淡淡道:“她是九尾狐族的血脉,也是青丘的一份子。有些路,得她自己走;有些债,也得她自己了。”
他望向帐外苏妲己远去的方向,阳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伯邑考拿起笔,在地图上九尾狐族的圈旁,又添了一道浅浅的辅助线,像是在为她指引方向,也像是在为这场未了的纠葛,写下新的注脚。
苏妲己带着一队亲兵走出营门时,日头正盛。护灵佩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有团暖火贴着皮肉燃烧。她回头望了眼主营帐的方向,布帘低垂,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却莫名觉得,那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背上。
“苏姑娘,青牛族的人在前面候着了。”亲兵低声提醒。
她收回目光,翻身上马。马蹄踏过扬尘的土路,远处的青牛山在雾中若隐若现,那是九尾狐族领地的边界。小时候,母亲总牵着她的手从那里走过,山风里飘着九尾狐族特有的熏香,混着灵脉的清冽气息。
青牛族的族长早已在山口等候,见了苏妲己,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小狐狸,多年不见,长这么高了。”他声音洪亮如钟,手里拄着根牛角杖,杖头雕着九尾狐的纹样。
苏妲己翻身下马,屈膝行礼:“族长爷爷。”
老族长哈哈笑起来,用杖头点了点她的手心:“还带着这玉佩?当年你娘说,这是九尾狐族的信物,能唤灵脉。”
她握紧掌心的护灵佩,忽然想起昨夜伯邑考递玉佩时的眼神,沉稳里藏着担忧。“族长,灵脉的黑气……”
“唉,说来话长。”老族长领着她往山深处走,“三个月前,九尾狐族的大祭司忽然闭关,灵脉就开始不对劲。那些年轻的狐狸崽子慌了神,竟想引旁支的戾气来镇压,结果越弄越糟。”
穿过一片松林,灵脉源头的水潭渐渐显露。潭水不再是记忆中的碧绿色,而是泛着灰黑,水面漂浮着枯死的莲叶,连周围的草木都透着股萎靡。
“你看。”老族长指向潭中央,那里隐约可见一道裂缝,黑气正从缝里丝丝缕缕往外冒,“这是要断了啊。”
苏妲己走到潭边,护灵佩忽然剧烈发烫,她将玉佩贴近水面,玉佩发出柔和的白光,竟逼得黑气往后退了退。潭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回应,传来微弱的震颤。
“是灵脉在认主。”老族长惊叹道,“当年你娘就是这样镇压住百年前的黑气的。”
苏妲己闭着眼,指尖划过水面,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零碎的画面——母亲在潭边跳舞,裙摆扫过水面,激起层层绿光;大祭司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母亲……那些都是她遗忘的童年记忆。
“小狐狸,”老族长的声音带着郑重,“九尾狐族虽对不住你,但灵脉不能断。你娘当年说过,这灵脉是两族的根,断了,谁都活不成。”
她睁开眼,水面的白光更盛,黑气渐渐被压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九尾狐族的族人,为首的正是当年将她赶出族群的长老。
“苏妲己?你怎么敢回来!”长老厉声喝道,眼中却藏着慌乱。
苏妲己没看他,只望着潭中渐渐平息的黑气:“灵脉若毁,你们守着这空荡荡的族群,又有什么用?”
长老语塞,看着潭中被白光净化的水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亲兵忽然来报:“苏姑娘,伯邑考公子派人送来消息,说青丘主脉的锁灵钉已暂缓埋设,等您这边的消息。”
苏妲己握着护灵佩的手紧了紧,掌心的温度仿佛顺着血脉,一路暖到心口。她回头看向长老,目光清亮:“要么一起护灵脉,要么等着同归于尽。选吧。”
潭水在白光中泛起涟漪,映着她挺直的身影,也映着远处渐渐聚拢的九尾狐族族人。风穿过松林,带来山外的气息,像是在催促着什么。老族长看着这一幕,捋着胡须笑了——有些债要还,有些根要护,这小狐狸,终究是回来了。
九尾狐族的长老僵在原地,看着潭水中被白光逼退的黑气,又看看苏妲己掌心那枚发烫的护灵佩,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出硬话。他身后的族人们窃窃私语,有年轻的狐狸忍不住开口:“长老,苏妲己说得对,灵脉要是真断了,咱们都得完蛋!”
“住口!”长老呵斥一声,却没再看向苏妲己,只是背过身去,声音闷闷的,“……要怎么做,你说。”
苏妲己心头微松,护灵佩的光芒却忽然晃了晃,潭底的裂缝中又溢出一缕黑气。她立刻道:“需要九尾狐族的本命精血,与灵脉共鸣才能彻底封住裂缝。”
“精血?那可是损耗修为的!”有族人惊呼。
“舍不得修为,就等着全族陪葬?”老族长拄着牛角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众人,“当年你家祖辈为护灵脉,连命都舍得,这点修为算什么?”
长老沉默片刻,忽然咬破指尖,将一滴殷红的精血滴入潭中。精血落入水面,立刻化作一道红光,与苏妲己护灵佩的白光交织在一起,潭底的裂缝微微收缩。
“还有我!”“算我一个!”族人们见状,纷纷上前献祭精血。一时间,红光与白光在潭面上交织成网,黑气被牢牢锁在裂缝中,再难溢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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