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高远和周启郝的刻意喂球下。
孔昭与的扑救成功率，从十一次中一次，慢慢提高到了五次中一次，三次中一次……
他的脚步越来越灵活，预判也越来越精准。
整个人就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顶尖选手的经验。
又过了半个小时。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休息一下。”
林高远主动叫了停。
孔昭与已经到了极限，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瘫在椅子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罗浩的消耗同样巨大，为了给孔昭与创造机会，他的每一次爆拧都用上了全力。
林高远递给罗浩一瓶水，目光落在他身上时。
“罗浩，你小子……”
“一滴汗都没出？”
周启郝也凑了过来，盯着罗浩干爽的额头，啧啧称奇。
“这身体素质，真是没得说。”
“简直就是个怪物。”
正瘫在椅子上大口喝水的孔昭与，闻言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他扭过头，看着神色如常、呼吸平稳的罗浩。
“浩子，你还是人吗？”
“我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体能也太变态了。”
罗浩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
“年轻嘛，火气旺，恢复快。”
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叮！检测到宿主与国家一队主力运动员对练超过一百回合，经验值+1000！】
一股微不可查的暖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刚才高强度训练带来的疲惫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罗浩的意念，沉入系统面板。
看着刚刚获得的经验值，他没有丝毫犹豫。
“系统，升级【无敌体能】。”
【收到指令，无敌体能等级提升，体能恢复速度加快。】
暖流再次涌动，比刚才更加迅猛。
罗浩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他看了一眼瘫软如泥的孔昭与。
又看了看气息同样有些不稳的林高远和周启郝，心中愈发清晰。
想要真正和眼前这两位国内最顶尖的选手抗衡，甚至战胜他们。
光靠现在的技能等级，还远远不够。
必须尽快积累更多的经验值，升级更强大的技能。
才能在未来的全锦赛，乃至更高的舞台上，拥有一战之力。
休息了足足十分钟，孔昭与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他撑着膝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林高远面前。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砸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
“远哥。”
“我知道我还有很多问题。”
“您能再跟我说说吗？我的漏洞，还有哪些技术需要提高？”
林高远看着眼前这个大汗淋漓的少年，眼中的赞许毫不掩饰。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依旧气定神闲的罗浩。
这个对比实在太过鲜明。
一个像是刚打完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
另一个，则像是刚刚散步回来。
“双打，最重要的不是个人技术有多顶尖。”
“而是两个人的步伐和跑位。”
“这决定了你们的配合默契，决定了你们能不能做到一加一大于二。”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着线路。
“刚才的训练，你们俩的站位重叠了好几次，衔接也出现了明显的空当。”
“尤其是你，孔昭与。”
“你的防守范围还是太小了，很多时候罗浩给你创造出了机会，你却没能及时补位。”
孔昭与听得极其认真，不住地点头。
林高远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们就练一个最简单，也最有效的项目。”
“大角度变线，调右压左。”
“我会和周启郝轮流从两个大角给你们拉球。”
“目的就是撕开你们的防线，逼迫你们进行大范围的跑动。”
“这个训练很枯燥，而且会非常非常累。”
“你们的脚下移动速度，身体的灵活度，都会受到极大的考验。”
听到这话，孔昭与的眼睛反而更亮了。
他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充满了高昂的斗志。
“没问题！”
“来吧！”
他转过身，看向罗浩。
“这次的全锦赛，对我很重要。”
“非常非常重要。”
“我今年十五岁了。”
“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
“如果这次抓不住，再等两年，我就十七了。”
“十七岁还没进国家队，那这辈子的上限，可能就是个省队主力。”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有些闪躲地看了罗浩一眼，声音更低了。
“而且……我怕你先进去了，到时候……”
到时候，我就没有搭档了。
到时候，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罗浩瞬间就明白了。
他能感觉到孔昭与内心深处的焦虑与渴望。
那种生怕被同伴甩下，生怕失去并肩作战机会的心情。
罗浩看着他。
“说什么傻话呢。”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孔昭与的肩膀。
“什么冠军亚军的。”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罗浩的目光扫过球网对面的林高远和周启郝，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全锦赛双打金牌。”
“我说的。”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孔昭与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罗浩。
“好！”
他重重地点头，眼眶微微泛红。
“金牌！”
站在对面的林高远和周启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两个年轻人的对话，他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那份属于少年的豪情壮志，那份对胜利最纯粹的渴望。
像一根火柴，点燃了他们内心深处某些沉寂已久的东西。
“金牌……”
周启郝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怀念的笑意。
“好久没听到这么有冲劲的话了。”
林高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少年。
他的目光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他，也曾这样意气风发，也曾把金牌当作唯一的信仰。
他今年二十九岁了。
拿过世界冠军，登顶过世界第一。
可他职业生涯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未站上过奥运会的赛场。
那是所有乒乓球运动员的终极梦想。
而他，或许永远也无法触及了。
身边的周启郝，也已经二十七岁。
在国际赛场上留下的印记，更是少之又少。
在国乒这个竞争激烈到堪称残酷的环境里，他们已经是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