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刚送走杨师长二人,办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就急促地响起。他顺手接起话筒,耳边立刻传来王首长焦急的声音:
老林!你要撑住啊!林笙现在很安全,我们已经加派了双岗保护,这件事我会亲自督办!
林卫国被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发紧:首长啊,您这话什么意思?林笙她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只能听到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王首长显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老林,你先冷静听我说。三天前的深夜,林笙的宿舍发生爆炸,现场留下明显的爆破痕迹。经过侦查,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袭击事件。
林卫国猛地站起身,沉重的实木椅子在水泥地上刮出尖锐刺耳的声响,这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惊心:爆炸?刺杀?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是谁干的?
你别太激动,林笙只是受了些轻微擦伤,没什么大碍。
王首长急忙安抚,但语气突然变得迟疑,不过后来在调查过程中,王伟民那个莽夫中了敌人的激将法。
事情是这样的,王萍萍受了周福生的挑唆,一时糊涂服了药,想逼她父亲出面。
你也知道,王伟民把他那个独生女看得比眼珠子还重,一时冲动就去找林笙理论。谁知那丫头的性子你也清楚,最受不得委屈,争执间险些从三楼的窗户跳下去......
王伟民!他竟敢逼我闺女跳楼!林卫国一拳重重砸在厚重的办公桌上,震得桌上的陶瓷茶杯哐当作响,深色的茶水险些泼洒出来,他现在人在哪里!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这事确实另有隐情。王伟民也是被周福生误导了,现在后悔莫及,整日自责。
王首长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几分凝重,现在最棘手的是,林笙从那天起就一直身体不适,军医已经组织了三次联合会诊,却始终查不出具体病因。
她的体温持续偏低,始终在35.5度左右徘徊,食欲也一天不如一天,最近三天几乎没怎么进食......
查不出病因?持续虚弱?林卫国的声音因愤怒和担忧而嘶哑,我闺女在你们那边先是遭遇爆炸,接着被逼得差点跳楼,现在又莫名其妙病重,你们居然一直瞒着我到今天!
我们也是刚理清线索。王首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件事背后有个精密的阴谋网。我们怀疑,军区内部潜伏着敌特分子,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针对林笙。
林卫国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首长,我请求立即前往南部军区!
绝对不行!王首长斩钉截铁地拒绝,你现在过来只会打草惊蛇。
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必须谨慎布局。你放心,我已经调动了最可靠的保卫力量,而且陆云川带队日夜守护,几乎寸步不离。
那我难道要在这里干等着?那是我唯一的女儿!林卫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老林,我以组织向你保证,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王首长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必须保持常态,照常工作生活,绝不能让人看出异常。这是命令!
林卫国深吸一口气,声音依然发颤:遵命,首长。但请您务必......务必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放心,那丫头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王首长的语气稍稍缓和,照顾她的护士说,她虽然虚弱,但状况好了很多陆云川在她身边护着你放心。
这丫头......林卫国苦笑着摇头,随即又严肃起来,首长,有任何进展请立即通知我。
一定。记住,保持常态。
挂断电话后,林卫国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手指死死攥着话筒,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身形晃了晃,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失去了焦距,沉重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砰——”
一声闷响,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板上,震得桌上的文件都随之颤动。
“林旅长!”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警卫员小张闻声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林卫国,脸色瞬间煞白。
“医务室!快叫医生!”小张一边朝门外大喊,一边迅速单膝跪地,小心地将林卫国的头扶正,手指颤抖地探向他的颈动脉。
感受到指尖传来微弱的搏动,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看到自家旅长苍白的脸色,心又立刻揪紧了。
“旅长?您能听见我说话吗?”小张轻声呼唤,额头上急出了细密的汗珠。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整个办公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
与此同时叶轩家客厅
叶轩将最后一件叠好的军装放入行李袋,拉上拉链,深吸了一口气。他一转身,却猛地愣在原地。
父亲叶溱华不知何时站在了客厅门口,身上还穿着来不及换下的常服,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微微反光。他沉默地看着儿子脚边的行李袋,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绪。
“爸……您回来了。”叶轩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嗯。”叶溱华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他缓缓走进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行李袋,“这是……要出任务?”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问。
叶轩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瞒不过去,也从未想过要瞒。他抬起头,迎上父亲的目光,眼神里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不容动摇的坚定。
“不是出任务,爸。”他声音清晰地说,“我递交了调职申请,去南部领事馆,常驻。”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叶溱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指节微微用力。
“为什么?”他问,声音低沉,没有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反而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给我一个理由。”
叶轩看着父亲仿佛一瞬间染上风霜的鬓角,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走到父亲对面,没有坐下,而是像小时候犯错时那样,挺直脊背站着。
“为了林笙。”他没有任何迂回,“她在那边出事了,情况很不好。她需要有人在她身边。”
胡闹!叶溱华猛地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哐当作响,叶轩!你是外交部重点培养的干部!你的前途、你的职责,是能这样感情用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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