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微微前倾，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却被身旁的苏璃一把拉住。
苏璃此刻也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意，她盯着水镜，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相信林渊。
可......可眼前这玩意儿，显然已经超出了试炼的范畴。
这根本就是绝杀之局。
人群的角落里，凤烈阳的身体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绷紧。
他死死盯着水镜，看着那扑下的火凤，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了扯，勾起一个冰冷的笑意。
死吧!
这次总该死了吧!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凭什么得到凤霓裳的青睐?
凭什么在本该属于他凤烈阳的试炼中大放异彩?
只要你死了，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这一刻，他对林渊的杀意，攀升到了顶点。
......
试炼空间内。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林渊的衣衫瞬间化为飞灰。
他抬头，看着那头几乎遮蔽了整个视野的巨大火凤。
“哦?冲着神魂来的?”
林渊心里嘀咕了一句。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标不是他的肉身，而是他藏于识海深处的灵魂。
天道圣体在这一刻发出了兴奋的嗡鸣，不是畏惧，而是一种遇到同类时的......渴望。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林渊依旧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他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拳。
还是那一拳。
简单。
但这一次，他的拳锋之上，萦绕的不再是单纯的金色光辉。
无数细密的符文虚影，从他的皮肤下浮现出来，在他的拳头上缓缓流转、交织、排列。
每一个符文都蕴含着天地初开的至理，每一个纹路都是构成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规则代码。
这，正是天道圣体被激发到一定程度后，才会显化的本源道纹。
“有点意思。”
林渊看着扑到眼前的巨大凤首，眼神里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有几分欣赏。
“不过，也就这样了。”
他薄唇轻启，口中吐出一个字。
“灭。”
声音不大，却是言出法随的天宪神谕。
一拳，挥出。
他这一拳，看起来慢悠悠的。
然而，拳锋所过之处，时间凝固了。
那些狂暴的金色涅盘之火，在接触到他拳头上那些道纹的刹那，纷纷哀鸣着退避。
他的拳头，直接穿透了层层火焰，无视了所有的能量冲击。
“唳!”
一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凤鸣，响彻整个空间。
以林渊的拳头为中心，那头体型超过百丈的巨大火凤，庞大的身躯从核心处开始，浮现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它的身体寸寸崩解。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
它化作了最精纯的漫天金色光点，最终，彻底消散。
前后不过一瞬。
刚刚还狂暴的试炼空间，此刻为之一清。
只剩下那个赤着上身的男人，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静静地立于火海中心。
......
水镜之外。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喧哗的火山口，上千名凤族族人，在这一瞬间，彻底失声。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
他们脸上的表情，无法处理刚刚通过水镜看到的、那完全超出了他们认知范畴的一幕。
“呃......”
一个年轻族人颤抖着，用梦呓般的声音问道:
“一......一拳?”
这个问题，打开了所有人思维的枷锁。
“我......我他妈是眼花了吗?!”一个壮汉狠狠揉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
“火灵......火灵呢?”
“他......他干了什么?他把涅盘火灵......用拳头......给打碎了?!”
“那不是能量体吗?那不是法则的具象吗?!拳头怎么可能打碎法则?!这不科学!这不玄学!!”
混乱、颠覆、震撼。
所有人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林渊那简单的一拳，锤得粉碎。
凤烈阳脸上的冰冷笑容，已经彻底僵住了。
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可是涅盘火灵啊!是连族中长老都要小心应对的法则守护之灵!
他怎么可能......一拳......
凤烈阳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沌，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而另一边，凤霓裳的世界，则从极度的灰暗，瞬间跃入了极致的光明。
巨大的反差让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短路。
她呆呆地看着水镜中那道从容淡然的身影，捂着嘴的玉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绝望退去，极致的震惊涌来，随即，一股更加汹涌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她的全部心神。
他还活着!
他不仅活着，他还......一拳打爆了那个怪物!
她痴痴地望着水镜中的林渊，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异彩连连，光芒万丈。
那道身影，在这一刻，与天地齐高。
“看吧。”
苏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拍了拍凤霓裳的后背。
“我就说，林公子他......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轰”
一声巨响，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凤九天，竟然猛地从他的石座上站了起来。
他那双虎目之中，此刻精光爆射，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种力量......这种道则......直接攻击法则本身?!”
“这......这到底是什么体质?!我们凤族......要崛起了吗?!”
然而，还没等众人从族长失态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水镜中，林渊的举动，再一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只见林渊击溃火灵之后，并没有继续朝着更深处前进。
他反而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因火灵崩碎而逸散的、精纯的金色涅盘之火能量。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凤族族人毕生难忘的动作。
他竟然......盘膝坐下了。
就在那片金色火焰能量最浓郁的中心，他盘膝而坐，双目微阖。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他周身数万个毛孔，在这一刻全部舒张开来，化作了无数个细小的漩涡。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他体内爆发。
水镜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漫天飞舞的、金色的、精纯至极的涅盘之火能量，化作了千万条金色的溪流，形成了百川归海的壮观景象，朝着林渊的身体里倒灌而入。
他的身体就是一个无底洞。
那些对于凤族来说，沾上一星半点都可能导致神魂重创的致命能量，此刻却他鲸吞海吸，疯狂炼化。
肉眼可见的，林渊身上那层淡淡的宝光，变得越来越璀璨，越来越凝实。
他的气息，非但没有因为刚刚那惊天动地的一拳而有丝毫损耗，反而，在以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头皮发麻的速度，稳步提升、疯狂凝练。
“......”
“......”
火山口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说刚才的一拳是震撼，那么眼前这一幕就是神迹。
不，是魔迹。
一个长老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他......他在干什么?他在吸收涅盘之火?!”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我们视为畏途的涅盘火灵精华......在他这里......竟然成了大补之物?!”
所有人都麻木了。
这他妈的......到底谁才是火凤一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