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四风风火火地走进办公室,两双小眼睛放着光,脸上表情像揣了个惊天秘密,他凑到龙浩跟前,压低声音说:“龙啊,我查清楚了,你猜猜杨明远那个运输公司,靠啥发的横财?”
龙浩瞅着他兴奋的劲儿,知道赖四准是扒出什么猛料,他故意摇摇头,调侃道:“难不成他们改行印假钞了?”
“假钞算个屁!”赖四往地上啐了口,眼里迸出狠光,“这个逼养的在贩卖‘白粉’!我说他咋这么有钱呢,那钱就跟大风刮来是的。原来他干的都是掉脑袋事。也不知道他从哪整的货源,天南海北的往出运。他这是挣钱不要命呀!这还是今天早上我去二哥那吃饭,他告诉我的呢。”
“二哥那个饭店咋样啊?我这阵子忙的晕头转向,还没顾得上去他那瞅瞅呢。你告诉下面弟兄啊,吃饭都去他那块儿捧捧场。”
“你还别说,二哥那整的老火啦,一到吃饭点,屋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人家不需要咱们捧场,冯老二烧烤,在市里老出名啦。”
“那咱们明天中午去他家吃饭,正好我也想他了。我都好几个月没看见他啦,从开业到现在,我也没去过,真是有些过分了。”
“行,明天中午我提醒你,二哥知道你忙,老跟我问你,他也挺挂念你的。”赖四随即又想起正事,脸上笑容瞬间垮了下来,“那个杨明远怎么办?”
龙浩拿起茶壶给赖四续上水,脸色看着有些阴沉,没有抓住对方把柄的那股高兴劲儿:“四哥呀,这个事你想简单了。”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股寒意,“他敢干这么大的事,背后能没人撑着嘛?再说张建凯那个犊子,说放就放出来了,你以为是啥好事?前几天我跟张老板吃饭,他喝多了念叨,说先让陈建凯停薪留职,暂时不动他,你仔细品品啊,这意思就是张老板也动不了他,这个人背后靠山,比张老板还硬呢,要不老张早把他拿下了。”
“连张老板都怵的人,那根基得深成啥样呀?怕是盘根错节,动一下都得掉层皮。咱们把他看简单了,原来他不是孙悟空,闹了半天是如来佛呀。”
“哼……他爱是啥就是啥,咱们也不能让他们消停了。”龙浩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盘算什么,“这伙人要是不摁住,早晚是个祸害。四哥,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了,怎么才能既不引火烧身,又能让他们疼一阵子……”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闷头抽烟,直到天都黑了,才一脸凝重地走出来,去厨房里吃晚饭。
再说陈建凯这边,从看守所里出来后,他连家都没回,直接奔杨明远公司赶过去。
陈建凯心里憋着一团火,烧得五脏六腑都疼——本来马上要提拔当局长了,就差最后一步,结果愣让人给拽下来,还落个停薪留职的处分,这脸算是丢尽了。
杨明远的公司在城南闹市区,从外面看是个不起眼的两层楼,可里头却装修得跟皇宫似的。
陈建凯推开办公室的实木门,杨明远正瘫坐在老板椅上发呆,眼神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动静杨明远回过神来,一看是陈建凯,他赶紧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堆着笑容迎上去:“姐夫呀!你可算出来了!在里头没遭罪吧?我这几天连觉都睡不好,老担心你了。”
陈建凯一肚子火没处发,看到他假惺惺的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了。
他指着杨明远的鼻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唾沫星子横飞:“遭罪?我差点没在里头憋屈死,现在好了,工作也混没啦!眼看着老子就要当局长了,就差一纸任命书,为了一个破夜总会抢生意,把我的前程都给毁了!你说犯得上吗?我回家咋跟你姐交代呀?她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杨明远脸上笑容顿时僵住,等他骂够了,才慢悠悠地给他倒了杯水,撇着嘴说:“姐夫,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啦。你进去是因为酒驾,还有收了邱海涛十万块钱,跟我夜总会那点事八竿子打不着。再说了,要不是我天天求爷爷告奶奶,找老大打通关系,你能这么快出来嘛?怕是还得在里头啃窝窝头呢!”
“你还敢顶嘴?”陈建凯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因为你跟龙浩抢地盘,能有后来这些事吗?这里面的事,都是龙浩在背后捅咕的,你还看不出来吗?”
“姐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杨明远放下水杯,脸上笑意没了,“当初是你自己贪那十万块钱,也是你喝完酒开车跟交警打起来了,现在倒好,啥都往我头上赖,你当大的,怎么没有大的样呢?我好心把你弄出来,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在这跟我瞎吵吵什么呀?”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办公室里火药味十足,就差没动手打起来了。
陈建凯看着杨明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胸口起伏。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事到如今怎么吵吵都没用了,只能想办法解决这堆烂摊子。
可一想到自己丢了官,他就恨不得把这个小舅子给撕了。
“姐夫呀,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跟我吵有什么用呀?”杨明远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说,“赶紧回家睡一觉吧,明天好好收拾一下,找老大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我她妈的咽不下这口气,还有张玉坤那个老犊子,肯定也有他的事,不然不能好几个部门查我。幸亏他顾及咱们背后的关系,要不这把我就废了。”
“前几天我派人做卧底,差一点把他们给一窝端了。唉……谁能知道那个饭店老板娘跟他们认识,咱们人刚要冲进去,这个女的就给报信去了,龙浩那些四大金刚全从后窗户跑了。妈滴!算他们走运。”
“你那些人也是他妈的蠢货,还能给他们报信的机会。”
“龙浩也蹦哒不了几天啦。我找两个女的去做卧底了,她们要是看到张玉坤去夜总会,直接就给他来个现形,让老大把他先送进去。”
“你找的人准成不?别在背叛你。”
“没事,这两个女的父母在我手里呢,她们要是不听话,我就先把她们扔江里喂鱼。”
“必须把张玉坤这帮狗揍给整趴下了,不然咱们日子不好过。只要抓住他把柄,老大直接就能把他给整下台,让他也尝尝蹲监狱的滋味。”
两个人正说着话,杨明远的电话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大李子”三个字。
杨明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起电话:“大李子,咋滴啦?”
大李子是杨明远手下得力干将,他没什么事很少给杨明远打电话,每次接到他电话,多半都是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