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假装道士,在陈建凯家一顿折腾后,他对陈建凯说:“你身上跟着东西呢,是一个女孩的冤魂。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多说你心里也明白吧?现在咱们出门,我帮你送送。你们俩往前头走,我在后头念咒。记住啊,一直往前走,你们俩不能说话,不许回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啊。”
“师傅,这样我们家的灾难就能过去吗?”陈建凯一脸怀疑的表情。
“这个不好说,我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本领。我只是一个云游道人,这是跟你媳妇有缘分,才帮你解解忧愁。至于灵不灵,得看以后你们能不能平安,不是我用嘴说的。”
“师傅呀,我们不是不相信你!”杨春红说话语气都有些激动了,她把陈建凯怼到一边,急忙解释着:“师傅,您可别多心啊,我家男人不太会说话,您无偿为我们化解灾难,这我心里都过意不去,我是必须得感谢你的。”
“唉!感谢就不用了,贫道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有了身外之物,该有牵挂了!你们不要贿赂出家人啊,到时候该损寿了。”
“好的!好的!师傅呀,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呦,我这是哪辈子积德了,才能遇到您这样的大圣人。师傅,您以后收我当弟子吧,我得跟你学习道法。”
“咱们赶紧办正事吧,你们出去往门外走。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别回头。我跟在你们身后念咒语,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回应,不要多说话,只是回答一个“嗯“就可以了。一直走到十字路口,然后再拐回来,直到今天进门才能说话,你们听明白了么……”
陈建凯和杨春红,这会儿让二毛给忽悠得找不着北了,只是一个劲点头。
三个人从屋里走了出去,陈建凯两口子走在前头,二毛跟在后面,扯着嗓子嚷起来:
“阴归阴,阳归阳,十字路口送不详——”
“嗯!”陈建凯应了一声。
“十个梅子九个酸,十个官儿九个贪,各位老仙别见怪——”
“嗯!”
“地皮要剥尽,土地公来随行,哪个庙里没几只偷油老鼠精——”
“嗯!”
二毛这套词儿,一半是跟民间艺人学的,一半是自己瞎编的。
陈建凯虽然听着觉得哪儿不对劲,却也不敢多言语。
“你们俩大步往前走!我喊话,你们应声!别回头!走到大路上转一圈,见着熟人装不认识!转完了就回家!”
杨春红拽着陈建凯,走得那叫一个快。
二毛在后头继续喊:“我儿莫回头——回一句!”
“嗯!”
“你头上插鸡毛,身上披狗皮,近看像扫把,远看像铁锹——我儿应声!”
“嗯!”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小狗蹲在路中间——往前走,别回头啊!”
这时候,二毛已经憋不住笑了。
他一边嚷嚷,一边偷偷往后瞄。
果然,没过多久那辆灰面包车,悄悄地靠了过来,二毛一个箭步窜上车,“砰”地关上门。
面包车一溜烟开跑了,留下陈建凯两口子,还在那儿傻乎乎地往前走。
等这俩口子转了一大圈,回到家里时候,他们推开门一看,全都傻眼了——
客厅的大圆桌上,竟然空空如也,那些金镯子、玉佛、现金,全没了踪影!
保险柜门大开着,里头比陈建凯的脸还干净。
杨春红愣了三秒钟,然后“嗷”一嗓子瘫坐在地上:“天杀的啊——咱们遇上骗子了!”
陈建凯脸色煞白,双腿一软靠在门框上,半天没说出话来。
---
在说龙浩这边,他正跟赖四在办公室里喝茶水呢,郑勇、二毛和旺财兴冲冲闯了进来。
“大哥!瞧咱们弄回来啥好东西!”郑勇把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往桌上一倒,只见办公桌上,全是金银财宝。
龙浩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我操!你们仨个去抢银行啦?”
“哪能啊!”二毛一边摘下假发,一边乐呵呵说道,“抢银行那是掉脑袋活儿,俺们可没那个胆量啊。”
郑勇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跷起二郎腿,眉飞色舞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他怎么让二毛扮道士,怎么忽悠杨春红,怎么调虎离山,让旺财趁机进屋拿东西……
等他说完,赖四笑得直拍大腿:“哎呀我的妈呀!二毛你还有这本事?下回缺钱了,你也给我算一卦!”
二毛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那就是瞎咧咧,谁知道那俩二货真信了。”
龙浩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他拿起个金镯子掂了掂份量,摇摇脑袋说:“陈建凯那王八蛋,这些年没少捞啊。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么干,是不是有点……”
“有点啥?”郑勇撇撇嘴,“大哥,陈建凯害高娜的时候,他想过‘有点啥’吗?咱们这顶多算是黑吃黑,替天行道!”
龙浩没接话。他盯着桌上那些金银财宝,心里五味杂陈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这些东西不能留,拿到外地去,想办法换成现金,然后给哥几个分了吧。”
郑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行,听大哥的。”
二毛竖起大拇指:“大哥,你这格局,敞亮!”
旺财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忽然冒出一句:“陈建凯那两口子,现在该哭晕在厕所了吧?”
一句话,又把大伙儿逗乐了。
此刻的陈建凯家里,确实已经炸开了锅。
杨春红的哭骂声,隔着两条街都能听见,“这个天杀的大骗子,你是不得好死呀……我操你血奶奶滴……”
陈建凯则是瘫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发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现在是人财两空呀,官位不保啦,说不定还得吃牢饭呢。
他忽然想起神算死说的那句话:“十个官儿九个贪,哪个庙里没几只偷油老鼠精……”
现在,他这只“老鼠精”,终于遭报应了。
想到这里,陈建凯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仿佛在预示着,他往后的人生路,也将是一片漆黑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