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浩抄起砍刀,对着杨光要大开杀戒,刘磊急忙低声喝止:“大哥,你先别动手!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们是外人别掺和太深了,为这种人渣背上案子不值当!”
龙浩脚步一顿,但脸上戾气未消:“哥们,今天这个梁子算是结死了,他敢动我兄弟,我必须得找回来。我龙浩曾经说过动我可以,但是动我兄弟不行。”
“大哥,这是我爸妈开的店,”刘磊语气急切,“我不能在这儿动手,不然我爸妈以后就没法安生了,算我求你啦。”
龙浩闻言稍微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沸腾杀意。
他走到吧台前,把刚才给杨光的几万块钱拿了回来,数出好几张钞票拍在柜台上:“这点钱给饭钱和损失吧,两位老人呢?”
“不用给钱了,我爸妈已经躲出去了,他们岁数大了,经不起这帮畜牲折腾。”
龙浩没有回应他,而是走到杨光面前,用刀尖指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叫杨光是吧?你听着啊,我现在放你走。你不用找我们了,今天晚上七点钟,我去找你。以后别拿老弱病残出气啦,晚上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把你认识的那些虾兵蟹将都叫上吧,今天我一起收拾收拾你们。”
杨光那半张没有受伤的脸,肌肉疯狂地跳动着,他死死盯着龙浩和刘磊,眼神怨毒得像一条毒蛇:“行,算你有种,晚上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咱们走着瞧!”
他无比憋屈地一挥手,带着一群小弟,搀扶起哀嚎小福灰溜溜挤出狗肉馆。
等这群人走远,龙浩赶紧和刘磊把赖四扶到椅子上。
“四哥,你怎么样?”
“放心吧,没啥事。”
刘磊从吧台里找出几条干净的毛巾,给赖四绑到腿上:“大哥,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去,没事,这都是小伤了,干这个事我有技术,看着扎的挺深,其实没啥大事。”
龙浩拿出一根香烟点燃,放到赖四嘴上:“唉,我他妈还不让你动手呢,自己却没控制住。”
赖四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个大烟圈,轻描淡写说道:“我一猜你就得急眼,有欺负老人的,你就坐不住了,你这是做病喽。”
“是啊,一看见他们,我就想起我爸了。”他怕自己又会想起伤心的往事,赶紧转移话题说:“刘磊,你咋来的这么及时呢?”
“我爸给我打电话,我就赶紧跑来啦。”
“兄弟谢了!今天要不是你,我们俩就栽了!”龙浩向刘磊伸出手,用力握了握,“我叫龙浩,这是赖四。”
“刘磊。”年轻人言简意赅,双方握了握手,“你们是因为帮我爸妈才惹上麻烦事,该我感谢你们才对。”
两个人帮着赖四简单处理完伤口,龙浩立刻拿出那部笨重大哥大,先拨通一个号码。
“嘎子……立刻给我摇人……对,越多越好,全都带上家伙式,最快速度赶到小岭跟我汇合!对……现在动身。”
挂掉电话后他没有停顿,又迅速按下另一串号码。
“大哥……是我……”他语气变得恭敬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中年男声,此人正是高天:“龙啊,我正想找你呢,过两天是大哥生日了,咱们得提前准备一下……你这声音怎么不对呢?遇到什么事了吗?”
“大哥,我这边遇上点麻烦啦,在小岭镇跟人干起来了,晚上我跟对方甩点。”
“怎么回事呀?需要我找黑道还是白道?”对方语气立刻严肃起来。
“晚上七点,我去收拾一个地头蛇。大哥,你跟小岭这边派派熟悉吗?麻烦你打个招呼呗,让他们晚点出来,给我一个小时就行。”
“小岭?你怎么跑那儿去了……他们那边徐所跟我有点交情,现在好像是提升了,对方叫什么名字?”
“大哥,他叫杨光。”
“行了,知道了。你先电话挂了吧,我现在联系。你自己小心点啊,速战速决赶紧回来。”对方说话干脆利落。
“知道了,大哥!”龙浩放下电话,心里踏实了一大半。
放下电话后,他这才有空仔细打量刘磊。
这个小伙子站得笔直,眉眼间带着一股倔强和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舞刀弄枪混混,可他刚才端着猎枪冲进来那股狠劲,又不像是普通老百姓。
“刘磊呀,你跟这个杨光到底有多大仇啊?方便跟我们唠唠吗?”龙浩拖过一张还算完好的椅子坐下,他递给刘磊一支烟。
刘磊接过香烟却没有点燃,眼神里恨意几乎要溢出来:“浩哥,四哥,这个杨光根本就不是人,连个禽兽都不如!”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事情来龙去脉:“他在我们镇里,那就是个活阎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你们知道吗,他有个后爹,从小把他扶养到长大,就因为他后爹爱喝两口小酒,多唠叨他几句,这个畜牲直接拿着铁锹把人家大腿给硬生生敲断了!他现在那个老婆,原本是俺们镇上有名俊俏姑娘,家里条件也好。人家姑娘跟朋友去看了场电影,被他给瞧见了。然后他天天拎着酒瓶子、揣着刀去姑娘家赖着不走,逼着人家老爹跟他喝酒。老人家哪见过这阵仗?被他连吓带唬,姑娘这么被他给糟蹋了,最后没办法才嫁给他啦。你们说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那姑娘……跟你是什么关系呀?”龙浩试探着问道。
“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气不过唠叨几句,他妈的,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他还不满足。他就是色鬼一个,镇上有点姿色的女人,他看见了都挪不动腿,连个四十多岁老娘们都不放过。镇子上的商铺,每个月得给他交‘保护费’,谁家敢不给,或者给晚了,他立马带人砸店,玻璃全给你干碎了,招牌给你劈了当柴火烧!全镇子的人提到他,没有不恨得牙痒痒的。他家想吃鸡吃狗,直接上别人家院里抓,看中了整死弄走,谁敢说个不字呀?谁家小孩要是哭闹不听话,大人一说‘杨光来了’,孩子立马吓得不敢哭闹了。”
刘磊越说越激动,拳头攥得发白:“我家每个月也给他上供,到了月末他过来收钱。这帮孙子一来,不但得给他们拿钱,还得白吃白喝。你要是做的不对他口味了,还得砸你的场子呢。我有个大姐,长的有点姿色,早些年就嫁人了。我姐夫是继电器厂的工人,两口子都是老实巴交本分人。前几天,这个畜生来收钱,正好碰见我姐回来串门,他看见我姐动手动脚的,我姐夫上去阻拦,被他带着的那几个人给一顿毒打,肋骨断了四根,鼻梁骨塌了。住院到现在还没出来呢,我姐婆家那边埋怨她几句,大姐就一时想不开……跳了河!”
赖四急忙插嘴问:“人……人没了?”
“万幸的是,正好被路过的人给救上来了。可这个畜生还是不放过我姐,前两天他威胁我妈,要是再不把我姐交出来陪他睡觉,他要给我们全家放血。浩哥,四哥,你们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连自己家人都护不住,我他妈还活着干啥吧!前几天晚上我摸清他回家的路,趁他喝多了,半道把他给堵住啦,狠狠揍了他一顿!”
“所以他就发疯一样找你?”
“嗯!”刘磊点点头,继续说:“他放话了,我要是不自己出来,他就把我姐抓走,玩够了再扔回来,还要砸了我爸妈饭店。”
“马勒戈壁的,真他妈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龙浩听完一拳砸在旁边桌子上,震得碗碟乱跳。
赖四也气得脸色铁青,大腿上伤口因为激动又开始渗血。
三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熊熊燃烧怒火,和毫不掩饰不住的杀意。
这个杨光已经触碰到他们所能容忍底线,今晚注定要有一个了断。